“我知道现在在念四书五经嘛,可是人家明明想先学……湿……”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却在白胡须老师严厉的瞪视之下,把最后那个字无力地塞回了喉咙里。
我很害怕地看着他,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被我气疯了,突然拎起我的衣领把我丢到那深深的竹林中去。
当当当——
正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突然响起了下课铃声,谈老师手拿一根敲钟锤,笑眯眯地向大家走来:“下课喽!大家快去吃晚饭吧!”
呼——
得救了。
白胡须老师不能继续训斥我了,他只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孺子不可教也!”
孺子……牛?!
这一次,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而并没有说出口。
白胡须老师气呼呼地转身走了,我那快要蹿出喉咙口的心脏,终于在这一刻落回到肚子里。
“下课啦!吃饭啦!”
刚刚还在看我好戏的那一群没良心的家伙在我的身后一阵欢呼。
“等一下!”我突然听到文才兄大声地招呼,“兄弟们,昨天我吩咐你们做的功课呢?快点交上来!都交到英台的手上!”
耶?搞什么啊?
那个冯……马文才兄昨天还没有整够我啊,今天又要来耍什么花样?
我刚想从课桌边跳起来,没想到那群家伙已经“呼啦啦”地一下子都涌到了我的身边。
“英台,这是我做的。”
“这是我想的!”
“这是我小时候背过的。”
“英台,你要加油哦!”
他们稀里哗啦地朝我的手中塞着一张张写满字的纸,让我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马文才,你又在搞什么啊?”
我看着那些纸,诧异地转身问马胖胖。
马胖胖笑嘻嘻地凑到我的身边,一脸得意洋洋:“英台,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要去对诗么?我连夜发动了兄弟们,给你默写了我们所有能背下来的诗,只要你把这些诗全都背熟,别说对‘湿’,对‘干’也没有问题啦!哇哈哈!”
什……什么?
他们居然把自己所有能背下来的诗都抄写给我了?
不会吧?!
我昨天晚上还在发愁我一首诗也不会该如何去参加对诗会,没想到马胖胖居然想到了发动群众的力量!
“哈,马文才,没想到你也做了一件好事嘛!”我忍不住出声表扬他。
马胖胖得意地对我点点头。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纸,因为大家都不会用毛笔,所以字迹写得歪歪扭扭的。
鹅鹅鹅,曲脖子向天歌,白毛飘绿水,红掌划清波。
嘶——
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啊?!
快看第二首——
锄头日当午,汗滴脚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都辛苦。
是……是锄头吗?!
不行,这首诗绝对不行!
白目依山尽,长江入东流,欲穷千里目,再上一层楼。
妈妈咪呀!白目,我看他才白目!
第四首——
横看成岭侧成风,远近高低都不同,不识泰山真面目,只怨身在此山中。
哇呀呀,我的脸都快要抽筋了!
白纸满天飞,错字满眼乱跳……
我的眼睛都快要看花了,我的嘴角都快要抽筋了,我的血管都快要爆裂了,我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妈妈咪呀,这些白字先生,这些和我一样上课不用功的臭家伙们,他们……他们这是要帮我吗?
明明想整死我还差不多!
要是我背下这些诗去参加对诗会,那我一定会遗臭万年,并被记入历史文献的!
马胖胖一脸得意地凑在我的身边,笑眯眯地对我眨眼道:“怎么样?英台,这些诗很不错吧?”
“是啊,不错,不错到极点了!”我气呼呼地把手里的那叠纸朝着他一丢,“马胖胖,我求你不要再帮忙了,你简直是越帮越忙!”
“啊?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