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个不错的天气。”陶言伟倒在杨柳身上舒服地伸伸懒腰,“我要吃土豆,帮我烤。”
“你自己没手啊?”杨柳装作很厌恶地将他推开。
陶言伟又粘过去,“你对我体贴一点不行吗?”
“想找体贴的,那别腻在我身边。”杨柳竖着眉对他大声地吼,手却开始在烧烤架上找土豆了。
陶言伟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杨柳一拳打在他身上,只听到他一声惨叫,但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旁若无人亲密地低下头细细碎碎地念叨起来。
我抬起头,看见勒风和夏磊都没有说话,好像各自沉思着什么。模模糊糊的太阳若隐若现地挂在天空的正中央,我们的脸上因此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
回去后的几天,我住的那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准备拆除,据说是旧城改造,在一片怨声载道中,我领了政府一点象征性的赔偿费,就真正地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我在幼儿园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一个月的房租水电费加起来差不多是工资的三分之一,不过也没有其他办法,我总得为自己找一个落脚之处。搬家那天,夏磊一大早就跑过来帮忙,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以前好像并没有跟他说。
“谢谢你,家里很乱。”我不好意思地说。
“搬家嘛,当然很乱。”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我床头上的布娃娃,饶有兴趣地问,“你还喜欢这个?”
“是一个朋友送的,他说抱着它就不会感到寂寞。”
“那是因为送的人本来就很寂寞。”
“也许吧!”
“是勒风送给你的?”
我低下头,算是默认。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对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像很感兴趣。
“圣诞前夜,那天晚上本来等你一起去教堂,没有想到你出事了。”
我埋头将那个布艺天使收好,准备一同搬过去。
他想了想,没有说话,然后停下手上的事,走到窗前,若有所思地问,“两颗寂寞的心是不是就比较容易融合在一起?”
没想到他会突发这样的感叹,我答道,“那也不一定。”
“是的。”他微微一笑。
“你和勒风认识多久了?”我问他。
“没有多久,偶然一次走进他的咖啡店,觉得味道还可以,因为经常光顾自然就成为了朋友。”
“他……”突然觉得不应该在一个男人面前总是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你想问什么?”他显得颇善解人意。
“没什么。”我清了清喉咙。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敏锐,“他一直是很低调的人,平时都很沉默,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观察人,好像在找寻什么,或是等待什么。”
“是吗?”我悄悄琢磨他的话。
勒风,在找寻什么,或是在等待什么?
他点点头,“也许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不想为人知的过往,可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对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手上的东西就是证明,他很少和女人交往,更别说送东西了。”
“啊!”我心里一颤,燃烧起了某种莫名的热情。
他看了看正在发怔的我,然后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
所有的东西收好后,已经快到中午了,阳光射进窗户,暖暖的感觉。
“我的车在下面,我送你过去。”夏磊边洗手边对我说。
“先吃饭再说吧,你肯定饿了。”
他点燃一支烟,笑呵呵地说,“你请客?”
“当然了,不过是我们楼下最便宜的盒饭,三块钱的那种。”
“无所谓,你好像从来没有请过我。”
“咱们彼此彼此呢!”我也不客气地说。
我很快跑下楼去,买了两盒盒饭。他又摇头又叹气,一副很难下咽的样子。
“真的很难吃吗?”我看着他为难的表情。
他撇着嘴,“说实话,很久没吃这样的东西了。”
“这才叫生活,酸甜苦辣都有。”
他赞同地点点头,“不过这样的日子还真是开心,简简单单的。”
“你妹妹现在在做什么?”不知怎的,我一下子想起了夏雯雯。
“你是说雯雯?她在拍戏。”
“拍戏?她什么时候做演员了?”
“她在动作片里给别人做替身。”
“那岂不是很危险?你们家里面的人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