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paq上多了很多系统和软件,linux,PROTEL99SE,……开始不厌其烦地计算衰减,SNR,和RF功率放送。也许以后就会慢慢地走上技术的道路。这样很好,会有稳定的收入,生活安逸……
然而这是我想要的么?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哥哥说,我要成为全国最有名的插画家。很豪气万丈的样子。
我呢,我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还是根本就没有说呢?
上课要用专业的绘图教室,我们有一部分集成电路的制图课都借用了城建学院的教室。
心里想着会不会在这里和阿奇相遇。可是一直也没有遇到。
心里虽然失望,却也暗暗松口气。我的潜意识里,仍然很怕阿奇漠视我。那样的心痛,我不能承受再一次。
那一天下午,其他的同学都走了。我和Apple留在教室里,想把今天的图纸画完再回去。
我坐在窗边,太阳西晒的地方。
慢慢地,图纸反射出来的光线越来越微弱,我努力地睁大眼睛,却只觉得光从我的纸上潮水一般地退去。
我坐在那里,握着笔一动不动。
我厌恶极了,这样繁琐的工作。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其他的文科女生轻松开心地过活。
我心中的恶感越来越甚,随着夜的脚步蔓延开来。满满的书本,都散发出一种让人避之不及的味道。
眼睛开始冒金星,太阳穴隐隐作痛。我一下子扑倒在桌上。
Apple叫,“祁萌,你没事吧。”
我不回答。
她继续在那里摇我。
我抬头,“安啦,我没挂。”
她嗔怪地看我。
只是累了,好累啊。
Apple说,“别画了,吃饭去。你太累了。”
我点头。
她细心地帮我整理东西,我揉着额头趴在桌上。
隐约听到走廊上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跑进隔壁的卫生间,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
在这无人的教学楼里,什么声响都很清晰。
水声断了。门口闪过一道身影。
跑过去几秒钟后,那人影又折回来,径直走到我的桌前。
Apple在倒吸冷气。
我抬起萎靡不振的脸,眯着眼睛看过去。
那是笑嘻嘻,不带眼镜的孔奇。
他斜背着一只网球拍,双手插在兜兜里,乐颠颠地看我。“祁萌,你怎么也在这里上课?!”
太阳最后的余晖,在他的T恤边缘镶了一条金边。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发稍还滴着水珠,有点细长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像一潭碧水。
我的心擂鼓似的跳起来。
少了镜片,居然真的会有这样巨大的差别。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你的脸好像老太婆哦!皱巴巴的。”
我刷的红脸,啐了一口。
然而,还是不舍得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不舍得动,不想站起来。我只是想这样,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直一直的看下去。
“你怎么脸那么红?!”他叫,很快地伸出手,轻搭我的额头,“看起来没有发烧。”
我嗅到他衣服上透出来的淡淡汗味,还有他深重的呼吸。
几乎沉醉地闭上眼睛。
直到Apple在旁边咳嗽,我才省悟过来。
“你怎么脸那么红?!”Apple终于找到了可以长久奚落我的超级武器。
我支着头,无奈地看她。
她说,“哼哼,原来孔奇就是眼镜男,你真好命啊!”
好命么?阿奇脱下眼镜的时候,我才被他吸引。其实我也很庸俗。吸引?!我……
被自己的认知吓到。
耳边犹自传来Apple语重心长的教诲。居然和阿修的如出一辙。
“祁萌,不能对阿奇动心哟!”
我疑惑地看她,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
“你不知道么,孔奇有很多女朋友,”Apple叹口气,“那也意味着他不会真正喜欢任何女孩子,典型的无爱男。”
好精辟的论断。令我意志极度消沉。
好几天没有去读写会,人更加萎靡不振。
Apple拉我耳朵,我趴在寝室的床上,像死尸一样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