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师我以前在少棒队时候的队友,很厉害的击球手。”
“啊,真的么。”一片哗然。
有小朋友马上举手,“那他有没有打过本垒打?”
“哼哼,他打过的本垒打,绝对比你老爸赏你的爆栗要多得多!”
“……老师干吗要这样讲,我很没面子耶。”那个小孩抓着头,一副无辜相。
“我有问题,我有问题。”又有小朋友举手。
“蔡老师,为什么同样是少棒队出来,人家要比你帅那么多。”
“……你这个是什么问题啊?!”蔡谦火大,“而且男人怎么可以凭相貌来决定好坏,你们应该知道,男人凭的是实力,就好像看上去有实力的我和看上去很帅的他,你们选谁?!”
“他!!”小朋友齐刷刷的回答让蔡谦一个踉跄。
我已经笑翻在地。
阿修也笑得很开心,走出来几步,“小朋友们,蔡老师以前可是少青队的队长,非常厉害的投手,只要他出场,就以定会让人家三振哦!”
“啊,老师也那么厉害?”
“那我还是选老师好了。”
“我觉得那个帅帅的大哥哥比较好,击球手比较酷啊。”
“对哦,而且他的声音好好听,比老师那个破锣嗓强多了。”
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蔡谦无奈地朝我们看,“人小鬼大,哪像我们那时候那么纯朴乖巧。”
“老了,有代沟了。”阿修还是止不住地溢出笑容,“但真的好有趣。”
我坐在外场围栏外的看台上。阿修在和孩子们练习投球和传球。
“可以使用各种不同的握球方法投出,一般来说,都有曲线球、滑球和快速球这么几种。”他耐心地给孩子们纠正姿势,做着示范。
很专注、很陶醉的神情。似乎回到了一个早就应该回来、却一直到今天才归位的地方。
他的眼睛里有我不知道的世界,也有着我不知道的自己。
“请喝。”出神间,蔡谦拿来了水。
“哦,谢谢。”我拧开瓶盖,他在我身边坐下。
“那小子很快乐呀。”蔡谦看着和孩子们混的很熟的阿修,笑道。
“是啊,他在学校总是这样可以冻死人的凶狠样子。”我说。“所以现在这样很稀奇啊。”
“啊,他是那样子的?”仿佛听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应该只是不爱多说话罢了。”
“哪有。”我反驳,“他简直在气势上会完全把敌人干掉!”
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样哦……”
好奇怪的反应,难道阿修不应该是那样的么?明明就一直是我说的那个样子啊。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蔡谦又问,“祁小姐,你是阿修的女朋友么?”
“啊,”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大学同学。”
“真的不是?”他摆出怀疑的表情。
“绝对不是。”
“可是,你和阿修站在一起很配啊,气质很合。”
“哪里合,我们明明是南辕北辙的性格啦。”―____―蔡谦居然是个大八卦。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应该……没有吧。”
“那就对了,那你们还是一对。”他恍然大悟地一锤定音。
喂,这位老兄,不要给别人自说自话决定一切好不好……
“总之,你对庞修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不晓得他又会说出什么叫人苦笑连连的话。谁知,他却突然改变风格,很认真地说,“因为这个地方对庞修而言,也是非常特别的地方。”
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认真。
这里有庞修很珍贵的回忆,快乐和痛苦并织的少年时代。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回来了那。
他的脸上反射出来的,是一种放下心来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越来越糊涂。似乎还有很多谜题没有解开。
“喂,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阿修站在看台下,大声地喊我们。
“随便聊聊啦。”我站起来朝他挥手。
“换班,换班,”蔡谦走下看台,接过阿修手上的棒球手套,压低嗓门,“嫉妒了?”
阿修踹了他一脚,从外场围栏侧面直接翻进看台,坐到我身边。一下子挡住原本照在我身上的太阳光线。
我在逆光中看着阿修的侧脸。他的脸在日光中变得透明,连长长的睫毛末端都清晰可见。
“透明的橘黄色。”我喃喃自语。
“嗯?”阿修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