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跳起来,“我也记得,某个蠢货一直挂着虚假恶心的笑容。”
“那是魅力,好不好。”他委屈地看我一眼。
“还有,专门噌我苹果吃,连噌带抢!”我继续指控。
“那是因为你啃的时候,声音总是很大。我心痒痒。”
“那你不会自己去买。”
“我懒。”他笑嘻嘻地看我。
我完全败下阵来。“总之,你就是个无赖。”
我一指,定案。
“难道你是淑女?”他故作天真反问,让我胸口一噎。
“你你你,色情狂,奶常在,◎#!◎#!”
跳脚反击。
互相瞪了好一会。
爆笑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子斗嘴了,怪不得最近浑身乏力。”阿奇揉着肩膀哈哈哈地笑着。
“是啊,看你神经兮兮,就知道一定是运动太少了。”我附和。
“所以呢,以后要常常耍嘴皮子。是不是?”
大笑。
“想不想,知道庞修以前的样子?”阿奇突然对我眨眨眼。
我几乎抓着他的手,求他快些讲。
“哇,你这样子太打击我了吧,明显区别对待啊。”阿奇哇哇大叫,被我踹了两脚,扁扁嘴,“我还真是没事找打。”
“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他又嬉皮笑脸凑过来,“有没有奖励,比如kiss啦什么的。”
小子,真的活的不耐烦了。我一脚踹上去。
惨叫。
“看起来,你真的很喜欢阿修啊。”他摸着被我踹到的地方,一脸苦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在痛。
“我也喜欢阿修,非常喜欢。”他撑着头,“所以,真是没办法讨厌他。”
“那个冷静又温柔的家伙。”
这是我加入读写会之前的故事。其实,没什么大起伏。
孔奇过惯了作优等生的日子,突然想休息。向校长爷爷申请了读写会。然后,汽车学院的第一名庞修要求加入。
就是这样。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虽然有一点利用特权的嫌疑。
仍是一个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读写会。但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孔奇,发现庞修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
他还记得,当初相遇的时候。庞修刚从德国回来。神情冷峻。看人有种置身事外的超脱。
冬天。
他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留着乱蓬蓬的头发,不发一言。然而,孔奇决定让他加入。本来,打算一人独享的空间,却愿意和人分享,是有原因的。
庞修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人说不出来,又觉得格外妥帖舒服的气质。好像只要呆在一起,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这种感觉,让孔奇第一次见面,就决定了自己的伙伴。
庞修从来不说,他自己的事情。也从不过问孔奇的事情。然而,他的存在,有一种奇妙的安抚作用。
他是一个能让任何人,坐在他的身边,心情就会平静的神奇的人。仿佛生活的镇静剂。
渐渐地,庞修妹妹去世的故事传到了阿奇的耳朵里。孔奇发现,带给别人平静的人,内心并不一定平静。就如同他自己,笑得很多,却不一定快乐。
庞修的内心,承受着比他外表所掩饰的还要多得多的伤悲。他比任何人都敏感。比任何人都痛苦。但却从不把痛苦传达给别人。那是庞修的作为。
近乎于自虐。
他常常在读写会的地板上,席地而睡。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真正睡着了。
他藏在书架后面,一个人看窗外的风景。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的世界,是关闭的。不知道,谁可以进得去。
庞修和孔奇,原来是同一种人。
把自己收在一个不需要别人窥探的地方。孤独地数着伤口。
然后,我来了。
是不是碰巧拿了钥匙?好像无意间开了某扇门。
我问阿奇,“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你们的第三个伙伴。”他挠挠头,“我只是觉得,你写的理由很有趣。”
对社团的要求:希望夏天有冷气,冬天有暖气。
我记得我是那样写的。
那个时候,我懒得不能再懒。百无聊赖。
“那么阿修呢?”我怯怯地问。
“嗯,似乎很反常,”阿奇摸着下巴,思忖着,“他意外地没有反对。”
“祁萌,如果庞修在你入会之前就见过你,对你有印象,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