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只是,你一定要在我家门口,说话么?”突然掩嘴轻轻说,眼神瞟着隔壁探头探脑一脸惊慌的邻居们。
Oh my god!我差点一口鲜血喷在阿修的外套上。
以后绝不再返回此处了。
三个人又坐在一起。
上一次这样子,究竟是什么时候。那么遥远,是上一个世纪么?
阿奇仍然插科打诨,阿修也隐隐含着笑意。但毕竟还是有些尴尬的。常常就会莫名的冷场。
一到那种时候,我就像个小丑似的跳出来活跃气氛。心内总是有些不安的。
终于,阿修拍拍我的头,微笑着看我。阿奇也说,“祁萌,你不用勉强的,不着急。”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其实,我们三个人,能这样再度坐在一起,就很好了。不是么?”他笑着看我们。
“是啊,慢慢来。”阿修说,“我是有信心的。”
“你是在讽刺我没有信心么?”阿奇白他一眼。
“我有那样说么?”他端起茶品赏似的喝一口。
“你的眼神就在那样说。”
“是你心虚吧。”
“看,明明就是!”
……
我不禁笑出声来,一直笑一直笑,好像都止不住的样子。
“喂,你没事吧。”男人们停止唇枪舌战,担心地望我。
“没事,没事,只是,”我笑得都在抹眼泪,
“真的,很好笑,很好笑啊!”
我这个人,很多时候,都被人教训太神在在。但有的时候,又莫名地会顾及很多东西。很多该说的该做的,总是因为不适时的优柔寡断错过时机。
我们身边若有个人,能够在这样的时候,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或者说出你想说的话,真是很难得的事情。
所以,阿修直接了当的说出,“你对于你母亲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我既吃惊又松了口气。我一直在思忖着到底应该什么时候说这个话题比较好。我感激地看了阿修一眼。
他瞄我,又别开眼神,对着阿奇道,“很多事情,放在心里,不如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明明也是在教训我。我不禁吐吐舌头。
不论什么时候,他的洞察力总是一流。甘拜下风。
“别谈这个话题好不好。”阿奇拉下脸来。
我轻轻说,“那个人毕竟是你妈妈呀。”
“她有什么资格作我妈妈,她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又是那种咬牙切齿的口气。
我犹豫了一会,说,“阿奇,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得了癌症?”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连阿修也是一脸震惊。
“祁萌,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没有,是真的。”
“一定是她想这么说来博取同情,一定是。”声音似乎有些虚弱。
“可我觉得施女士不像那种人。”
那么强硬高傲的人,会用这种手段?我想不出。她的眼神根本不是假的。
“施竞男出国后从来没有回来过,这次突然回国的确很蹊跷。”阿修慢慢地分析。
“有人叫她回来作一两个讲座,比登天还难的事。”
“什么嘛,你们都在帮她说话?!”
“不是啊,只是,只是,……”我话还没说完,阿奇就突然站起来。
“就算得了癌症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那个人要死了,才抛弃自尊回来恳求我的原谅。多么自私,我决不会原谅她。”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带着异常决绝的表情说,“绝不。”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挥手制止。“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阿奇……”他的逐客令叫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在朋友的份上,让我静一静。”几乎带着哀求。
我们只好起身。快要离开的时候,阿修突然意味深长地说,“死掉的人,再怎么后悔,都活不过来了。”
阿奇落寞地站在门口,脸上表情十分茫然。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希望他振作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有哭过得关系,总觉得现在的阿奇,好像完全赤裸裸地暴露在面前,让人心疼地想落眼泪。
“血缘的力量,并不是我们的意识,可以控制的。”我能对阿奇说的,也只有这样了。
默默地下楼,脑子里还是阿奇的事情。他那隐没在阴影中的身影,显得单薄和哀伤。回过神来,才发现手被阿修攥得很痛。直到我喊痛,他才猛地松开。
“对不起。”他揉着,“走神了。”
我摇头,“没事。”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想到,……妹妹了?”看着他惶惶然的表情,也明白几分。
“还好,很久不想了。”仰起头看着晚霞油画般的铺在天边。
“是不是因为妹妹去世了,才去了德国?”
“可能吧,以为可以逃开环境,转换心情。结果发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那你的爸爸妈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