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陀衡的死,熙和清娥两人都有某种预感,所以她们也就坦然接受了。按照陀衡生前的愿望,她们把没有亲人,并为金府奉献毕生的陀衡的骨灰撒进了大海。
熙扶起悲痛得几乎不能支撑身体的清娥,回到房间,她发现房间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两封信。
一封信让在陀衡死后打开,另一封要求熙在最困难的时候打开。熙双手颤抖,拆开了第一封信。熙,
眼睛所见、耳朵所闻,并不一定都是真实。
希望你能明白真相。这封简短的书信让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傅到底想说什么呢?
熙反复念叨着陀衡留下的短短的三行字,无论如何都搞不懂到底有什么玄机。虽然她很想拆开第二封信,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的好奇心。她想,陀衡曾经给予自己那么多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恩惠,这是自己能为陀衡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熙利索地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发现清娥正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恸哭。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熙突然顿悟,陀衡已经彻底不在这里了,永远地离开了。
“呜呜……”
“别哭了。”
“呜呜!呜呜……”
熙轻轻拍打着清娥那不知何时变得比她更瘦弱的肩膀,清娥则气喘吁吁地靠在熙的身上。
经过两年的岁月,清娥和熙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熙比之前长高了许多,清娥比熙个子稍矮,浑身上下散发出浓郁的成熟女人的味道。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们都变得比以前成熟多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清娥抬起头来,呼出心中的郁气,然后平静地说道。熙虽然知道清娥心里在想什么,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什么?”
“爷爷也不在了,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儿吗?”
“不。”
熙马上回答。她想,现在是回开京的时候了。清娥却以为熙的话是另外的意思,于是高兴地笑了,抬起头来。
“现在,把我看成女人不行吗?”
就在那个瞬间,熙想到了天瑜,立刻就变得咬牙切齿了,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神情比刚才惨淡了许多。
是啊,对清娥来说,我是男子,而且还控制不住地爱慕她。
清娥拉住熙的手,从未有过如此的温暖,也从未有过如此的悲切。“只要是你去的地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跟你走,所以……”
“不行。”
“其实,我非常富有,我有个单独埋藏财产的地方。”
“我不能把你当做女人。”
听熙这么说,清娥的脸色变得苍白,哭喊着大声问道:“为什么?”
清娥松开了熙的手。“我为什么会在你的身边!又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等待你!”
“清娥啊,我……”
此时此刻,熙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退路了。她想,也到了该说出真相的时候了。真的很奇怪,在这两年时间里,清娥从来都没怀疑过熙的男子形象,尽管熙也流露出许多她是女人的破绽。
但是,因为要吐露真相,熙的嘴又不像平时那么利索了。
我该怎么说呢?我不想看到清娥受伤。如果知道我是女人,清娥肯定……
想到说出真相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熙再一次闭上了嘴。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
别再看我了。熙两眼充满了伤痛。
“为什么,你说话啊,嗯?”
“对不起。”
“别说了!”
熙一个劲儿地道歉,反而让清娥的心里感到悲痛,于是转身跑出了房间。
“清娥呀,等等!清娥……”
熙想追赶清娥,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现在熙不用再担心清娥的安全了,两年时间里,清娥跟随熙练就了一身武艺。
师傅,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熙看着到处都留有陀衡身影的房间,心里感到无比凄楚。
熙就像一个没了主心骨的人,在院子里徘徊良久,感到寒冷刺骨,进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两年了,两年时间里,哭过、累过、跌倒过,又重新站起来……
收拾好行李,熙长长地吁了口气,站起身来。突然间,用布条紧紧束缚的胸部感到无比刺痛,如今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渐渐丰满起来的胸部再也难以勒平了。
应该松松了。熙脱下上衣,解开了紧紧勒住胸部的布条。
噗——熙均匀地舒了口气。不料,就在她准备重新缠上布条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
“我错了,我只是……”
“!”
这时,满眼泪水的清娥进来了,她先是看见了熙满脸惊慌的表情,然后把视线移向熙的胸部。
看看熙的胸部,再低头看看自己,清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失声尖叫。熙僵在了那儿。“清……清娥……”平常从不口吃的熙,这时却结巴起来。嗖嗖,渗进房间的冷风让上身赤裸的熙直起鸡皮疙瘩。可是,清娥充满疑惑的目光,却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