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珍惜的大混蛋。”
看着善解人意毫无架子的智友,准秀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骂起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准秀每次看到智友的时候,心里总会涌出一阵怜惜,这并不单纯是因为自己年龄比她大很多,智友的善良纯真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爱惜,自己是真的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一直记得恩昊第一次把智友带到自己面前介绍说是他未婚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儿明亮的眼睛和笑容,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的微笑却一直没有改变过,准秀有时不得不转过脸不去看智友那天使般的笑脸。每每想到这些,准秀都会心疼这个好女孩儿,忍不住对恩昊挥拳痛打一番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但那傻小子就是死不悔改,越是这样,自己对智友的怜惜就越多,她怎么可以对一点儿都不爱自己的男人那么死心塌地呢,这两夫妻在这点上倒是很有共同点。
“想什么呢?准秀哥,我看你半天了你都没反应的。”
“啊?”
“开车的时候怎么可以走神儿呢?很危险啊!”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顺从你的要求改口叫你嫂子。”
“啊,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丝毫不会掩饰自己心情的智友,脸上露出了明朗的笑容。看着这样的智友,准秀又一次感到一阵郁闷堵在了胸口。
“说真的,准秀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哥哥看待,可这么亲切的感觉在每一次听到你叫我少奶奶的时候,都会被拉远,让我觉得这么叫我的你离得特别的遥远。”
“是吗?”
非常希望能借这次机会把话说明白,让准秀能不对自己使用敬语的智友,使劲地点了点头。
当结婚已经成为不可挽回的现实后,恩昊对智友越来越冷淡,曾不止一次对智友说过自己爱的人不是她,请她把自己当作最最亲密的哥哥就好了,恩昊的冷淡越来越深地在智友的心上划下伤口,智友虽然不知道是否可以坦率地跟准秀说明自己现在的处境,但却对放下手头工作,专门照顾自己的准秀总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依赖感,智友曾经不止一次幻想恩昊只要能有准秀对自己的一半好自己就满足了。
“对了,多喜姐最近好吗?”
“她能有什么不好?简直好得都快不行了!”
“那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说好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上司,给了她很好的机遇,说不好是因为最近说要考什么资格证,现在每天晚上上补习班都上到特别晚,整个人累得不行了。”
“啊,是吗?”
两人说完对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准秀是怕智友问到恩昊,智友是想问又不敢问,两人似乎都不想主动提到恩昊,准秀敏锐的捕捉到智友眼中飞快闪过的一丝难过,于是连忙转换了话题。
“我说嫂子,你难道打算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去城北洞吗?”
“啊!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就给忘了!瞧我这脑子,早上出门前还想着呢,这样吧,我们先去趟超市,最近天气太热,妈妈说好像没什么胃口,所以我想买些容易消化的粥送给她。”
智友很单纯,所以她不会长时间把思绪集中在一件事上,所以一旦转换话题,她脸上的难为情就像曝晒在阳光下的冰雪一样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智友已经忘了刚才心里暗暗埋怨恩昊对自己视若无睹,只是一心扑在公司业务上的事,开始专心致志地翻找起书包,想找到那个贴在钱包里的小纸条,都忘记给正悠哉悠哉地看着自己的准秀一个笑脸。
“我把妈妈喜欢的几样东西记下来了,贴在钱包上怕自己忘了,可还是差点儿忘了,幸亏有你在啊,准秀哥,可是钱包被我放到哪儿去了?明明记得就在这个包里的啊……”
玄家的别墅似乎与折磨大众的酷暑毫不相干,透着丝丝凉意,让人感觉好像来到了盛夏的绿意森森的山林一样。
“少奶奶,您来了!啊,准秀也来了!”
20多年来一直在婆婆家干活的崔妈看到智友,立刻露出了满脸欢迎的笑容,虽然不是很熟悉,但面对着玄氏家族的长媳,这似乎也是应有的礼节。
“大热天还赶过来,还上了大半天课,很累吧,孩子。”
婆婆永善轻轻地拍了拍智友的肩膀体贴地问道。
“没有,准秀哥开车接我来着,一点儿都不累,对了,妈妈,您吃饭了吗?”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最近总是没什么胃口。崔妈,你把冰箱里的花彩(夏天时,把西瓜、冰块和芬达放在一起的一种饮料,清凉爽口,解暑用。)拿过来吧,智友啊,你就坐在这里先吃点儿冷饮凉快凉快。准秀,你跟我过来一下。”
转过身去,没看呆呆望着自己的智友,永善把准秀带到了里间屋里。
“你这几个月跟着她,怎么样?她现在还没觉察到什么吧?”
永善担心而又小心翼翼地问着,准秀点了点头。
“唉,这唱得是哪一出哦,瞒着这么个好孩子真是昧良心啊!恩昊他说什么了吗?”
“话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好像自己也正在努力适应着。”
“哼,你不用替他说好话,如果他真的在认真对待这段婚姻的话,智友那孩子会是那样一张脸吗?这才几个月啊,瞧她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亲家母看到肯定心疼死了,女儿送进我们玄家时还是健健康康活泼可爱的乖女,这才呆了半年就瘦成了人干儿,怎么看都是受了委屈,让我有什么脸去见恩昊的爷爷!你跟我说实话,恩昊现在真的没再跟那个女人联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