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昊心里非常混乱,有时会觉得自己简直像人格分裂症患者一样,一方面极力否认,拒不承认智友是自己的妻子,另一方面在面对智友的似水柔情时又情不自禁想要心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以为牢不可摧的心灵堡垒正在一点点软化,因为今天当他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智友和她那用绷带包扎着的肩膀时,自己不禁在心里暗暗抱怨景善,抱怨她今天一定要自己关机把手机交给她保管,甚至抱怨她不断地拒绝自己的求婚,抱怨正是因为她,自己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虽然肯定会出现很多波折,不会像娶智友这样顺利,但如果那时景善答应他的求婚和他结婚,就肯定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混乱局面,自己新婚半年还一直睡在书房,和新婚妻子形同陌路,如果自己娶的是自己爱的景善,生活肯定要平凡而甜蜜得多,每天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迎接清晨的阳光,夜晚的时候,跟她讲讲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听她叨唠叨唠她的事情,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忘记窗边低垂的夜幕,忘记窗外的严寒酷暑,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享受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才是恩昊真正想要的生活,恩昊觉得不管从哪边来说,自己都是个背叛者,不想远离自己所爱的人,却不得不背转身朝自己不爱的那个所谓的妻子走去;可看着眼前这个深爱自己病倒还受伤的妻子,心里即使不爱也充满了歉意……
“哥哥,你应该先去洗洗再过来。”
“嗯?”
“身上好大一股酒味。”
“啊!我都忘了!急匆匆就赶过来了,对不起,很不好闻吧!我一会儿就去洗,对了,你是不是还应该再吃一次药?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吧?”
“嗯。”
恩昊把智友扶了起来,从放在床头柜的小药袋里拿出消炎止痛药。
“我吃完药就躺下,估计一会儿就能睡着了,恩昊哥你不用管我了,赶紧回去洗洗吧。”
“不,我看你把药吃完了再走。”
“嘻嘻,看来生病也有好处。”
“又说傻话。”
“恩昊哥你怎么都不会理解我现在的感觉的,哪怕让你像我一样生一场大病也不会明白的。”
“别说废话了,快把药吃了。”
面对着恩昊故作严肃的脸,露出灿烂笑容的智友忍着喉咙的肿痛,把药吞了下去。一想到晚上可以听着恩昊的呼吸声入睡,一阵幸福的潮流就汹涌而上淹没了智友。
“我顺便给你买些冰激凌过来吧?”
“不用了!吃药吃的嘴里有点苦,什么也不想吃,好了,恩昊哥快回去洗澡吧!”
“真的没有想吃的东西?”
“没有啦!你赶快回去洗澡吧,酒味儿真的好大,快点儿回来啊!”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恩昊哥你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害怕碰到智友伤口的恩昊小心翼翼地扶着智友躺下后就离开了房间,不知道身后智友痴恋温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走到厨房拿水喝的恩昊,发现了独自坐在黑暗的厨房餐桌前喝闷酒的恩,便停住了脚步。
“看来姐姐你现在也已经上了年纪了呢,都学会自斟自酌了。”
“智友呢?”
“刚吃完药,已经躺下了。”
“看起来真是够不正常的。”
“谁啊?”
“还能是谁?就是楼上躺着的那位你的新婚小娘子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了,家里有的是好酒,怎么想起在这里喝啤酒啊?”
“那你自己呢?放着家里的年轻貌美的好老婆不要,跑到外面和别的女人见面幽会。”
听着恩那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恩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我说啊,你丈母娘,好像已经闻出不对劲儿来了。”
“你……那是什么意思?”
听恩这么一说,恩昊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和恩面对面,恩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恩昊,又把酒杯举到了自己嘴边:
“弟弟啊,做姐姐的我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放弃吧!”
“放弃什么?”
恩用手粗鲁地擦了擦嘴,说道:
“恩昊,你把婚姻当什么?”
“不要拐弯儿抹角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你这臭小子,长这么大还是这副死样子,明明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如果我是智友妈妈的话,我今天二话不说就把女儿带回家去了,你就招了吧,那个用Gucci香水的女人是谁?”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点儿?何必呢?那个用Gucci香水的女人就是你今天晚上关上手机,单独相处的女人吧?哼哼,想想智友真是可怜,自己满身病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身为丈夫的你却不知在哪里正和别的女人喝酒聊天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