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问:“亲爱的,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谈谈陶琳娜?”
原野正在从衣口袋里摸出烟,手指一顿,意外地看着她。
夏怡说:“我听别人说起的,她是你前女友,对吗?”
原野点燃烟:“噢。我的前女友这么多,为什么单单谈她?”
“我不告诉你。”夏怡说,“你先告诉我你跟她的事,我再告诉你。”
“你想谈她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的,怎么分手的。她这个人怎么样?”
原野沉默了一会,直到一根烟抽完了,他弹掉衣角上的烟灰:“这样吧,先吃早饭,我饿得没力气说话。”
夏怡把早餐袋丢到他手里,他却直接站起来:“还不够我塞牙缝。走,我带你去吃最带劲的拉面,就离这不远。”
接下来两人去吃了拉面,又在附近遛街了一圈,跑到广场去放了会鸽子,还在喷泉池边照了几张合影。每次原野都说“我还没想好,我们先去……”之类的话推脱。
夏怡强烈地感觉到,原野很不想提起陶琳娜,很不想回忆过去。
可他越是这样,夏怡反而越在意。她想面对一段已经放下的感情,谈论起来应该是轻松的,就像在说一个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而不是像他这样无法释怀。
夏怡从公园里走出来,把手从原野手心里抽开。她说我要回去了。
原野用食指摁着唇说:“来记飞吻?”
夏怡说:“这段时间你不要来找我了。”
原野把眉头皱起来:“刚才好好的,又怎么了?”
“你决定逃避过去多久,我就决定冷淡你多久。”
“我没有逃避。我这是在想啊,我还没想好。”他不以为意地说,“放心,我想好就跟你谈。”
实事求是就行,这种东西有什么需要想的呢?是还没想好敷衍的谎言吧。
夏怡冷笑一声:“那你想好再找我吧。”
“哦,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约会啊。”
“影响。”
“我也不可以Kissyou了?”
“不可以。”
“等你放学和打电话之类的?”
“当然也不可以。”
“这跟分手有什么区别?”
“有。”夏怡肯定地说,“这是冷战,冷战你懂么?”
“什么时候结束?”
“看你的表现。”
3.
除夕就在冷战中这么过去了……
其实坦白来说,这根本不算冷战。
每天晚上八点夏怡会准时收到原野的电话,两人由原野的“你吃饭了没”夏怡的“你打算坦白从宽了?”开始,到原野的“宝贝梦里见”夏怡的“再不坦白从宽你别再给我电话了”结束。每次最少能聊一个多小时,最恐怖的一次聊到凌晨五点多。
夏怡洗澡的时候原野也不肯挂电话,说要听水声;夏怡吃苹果他撒娇说他也要吃;夏怡要换睡衣了,他在那边浮想联翩;夏怡说我无聊了,原野用筷子敲杯子唱歌……
夏怡说:“你再不坦白从宽,我明天真不接你电话了。”
这样的警告,总会被第二天不屈不挠一直响的电铃挫败。她接起手机喊:“给我滚。”
原野笑:“老婆你不关机……”
夏怡其实关过机,但关机她根本睡不着。她想就算她不想接,手机也要响着,手机铃声响得越久她越舒坦,越觉得铃声动听。可原野太不要脸了,不屈不挠,夏怡每次在铃声响了半个小时后,不能对他彻底狠心。
既然原野这么说,夏怡就只好把手机给关机了。
大年初五,小区的门卫敲响了她家的门,说有个男人天天把电话打到门卫室,你去接一下,让他以后别再打过来了。
夏怡当时就想到了打电话的是谁,她是笑着跑过去的,一拿起电话,又故作严肃地问:“你好,谁啊?”
原野瓮声瓮气的声音:“老婆,是我。”
夏怡咳了咳:“你想好了,准备坦白从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