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想什么想那么出神。”
“我在想今晚要让你做什么当晚餐。”
“好哇,你又想奴役我!”现在的夏珞都忍不住好奇,自己这个苦力是不是已经不止被奴役了三年,而且还被奴役的心甘情愿!
“喂,大小姐,我赚钱养你,你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
“可是你不是我的哥哥吗,哥哥养妹妹,岂不是天经地义。”
“那你也别忘了,我和你可没有血缘关系,哥哥妹妹这种说法,我随时可以更改,所以你如果不老实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威胁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束缚住夏珞的心,一时间,她竟无法拒绝,只能缴械投降。
哎哎,他就是吃定她了,这三年,虽然她仗着他的温柔可以耍赖,可以调皮,但是每当他用这种宠溺无比的语气说话她就是无法抵挡呀!
“好吧,反正你都要出国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劳累一次吧。”
“真乖。”夏澈宣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拉起她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三年都过去了,也许,凌墨泽已经渐渐忘却了那件事情,也许,这次,他真的可以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老天也许真的不会这么残忍,在关上他所有的大门之后,总会留下一扇小小的,名为“希望”的窗子吧。
夕阳的余晖之下,暮色钩织出一片绚烂柔曼的奇景。
天边的火烧云在燃烧,浸溶喷薄的颜色恍若倾倒的水彩颜料,瑰丽而华彩。
在渐渐陷入夜色的空气中,他们亲昵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3.
夜幕低沉。
坐落在郊外的一栋豪华的宅邸被夜色笼罩,安静得仿佛一座被施了静止咒的城堡。
玻璃做成的落地窗半敞,米色的纱帘在夜风下如同波浪一般层层叠叠地起伏。窗外的石阶之上,少年抱膝靠在门沿旁,后脑勺斜斜地倚在玻璃门金属的边缘,一双琉璃色的眼瞳仿佛失去了光泽的宝石,没有焦点的视线游曳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究竟是孤独,是冷漠,还是无助。
初春的夜透凉如水,但是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夜风袭来,亲吻着肌肤,但他却仿佛不会冷似的,只是静静地坐着,如雕像一般。黑色的衬衣包裹着他那优美的身体,整个人沉默得仿佛要融化在这夜色之中。
云开月明,星光熠熠而闪。
清冷的庭院里,三月的樱花已然繁华盛开。枝头下的羊肠小径,蜿蜒而伸,潮湿的地面上,偶然洒落几点星光,如同宝石的碎芒一般闪烁出几片零星孤寂的微光。
他恍然失神,时间仿佛凝固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一样的夜晚。
她枕着他的手臂斜靠在微湿的台阶之上,七十五度角仰望樱花花瓣铺成的天幕。月色斑斓,在肩头洒落,褶皱的衣领间反射出层叠光影。暗香弥漫的空气,微微颤抖的睫毛,唇角间恍若花朵般绽放的笑意,少女的美丽如同天使一般。
她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肌肤之上,但是,时间却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他没有一秒停止过寻找她的念头,也没有一秒可以忘记她。
但是,自从那个雨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樱花树下微笑的少女。她仿佛像云烟一般在空气中消失了,再也没有了踪迹。他剩下的只有回忆,像最致命的罂粟一般甜蜜却又痛苦的回忆。
暮暮,你到底在哪里……
凌墨泽的眼神变得刺痛起来。
早在那场车祸之后,就有人告诉他颜暮已经死了,但是他不相信,因为在车祸现场并没有找到颜暮的尸体,直到两年前,他遇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冉希衍,还有那个叫冉夕颜的少女,才知道暮暮的身体早就被冉希衍带走,并用傀儡操纵术将另一个灵体放入,变成了另一个人——冉夕颜。
而暮暮的灵魂,早在被汽车撞上的那一刻脱离躯体。可是即使这样,他依旧不相信,即使只剩下灵体,哪怕是翻遍人灵两界,他也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但是已经三年了。两万六千多个小时的入骨思念,似乎要将他脑海中所有的希望催化成绝望。
如果,这一辈子他们真的再也见不了……
想到这里,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痛的感觉让那没有表情的脸上都隐出一抹惨白。
叩,叩,叩——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