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芒极其振奋,好像胸前闪烁起电池殆尽信号灯的奥特曼,抱着身负重任的英雄情怀狠狠一点头:“我明白。”
看来没听懂。
井原把厚实的课题报告还给她,长吁一口气,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我的意思是,交上去就不是囧死人而是囧得世界都要毁灭的大事故了。”
麦芒愣了两秒,动了怒:“哥哥!你怎么就不相信科学呢!”
已经走出房门的井原扶墙。
06
井原已经被大学直录,到校也变得消遣,而且在校的大部分时间不是被老师拉去帮各种各样琐碎的忙,就是泡在图书馆看书。
祁寒则因为还只是低年级生,日子也算过得悠闲,但和井原到底没法比。所以接下去的整个星期基本都没碰见。
到了周五,竞赛班的老师顺带一提:“他们三年级刚考完八校联考,谢井原被拉去批考卷了。”
这都行啊?
祁寒羡慕不已,觉得学生做成那样他真是圆满了。不过祁寒也没打算要向他看齐,“该享受的年纪就享受,该玩闹的年纪就玩闹”,每当祁寒想干点出格的事,就用这种说法来宽慰自己。
捱过授课时间,老师下发了练习卷回办公室吹空调,祁寒立刻卷起书包溜出了教室与早等得不耐烦的同伴汇合。
还早,连统一放学时间都没到,但构不成阻碍,几个男生晃到侧门,抓住铁栏杆两三下就轻松地翻出校外,把守在侧门边等街客奶茶外卖的两个女生惊得五体投地。
这有什么?祁寒得意起来,连扛着自行车翻墙我都成功过。
“去哪儿?”越狱成功后有人提出关键问题。
带着浓烈灼热感的空气擦过脚踝,那似乎是夏天即将来临的标志。
祁寒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眯眼四下望,毫不迟疑地作了决定:“去网吧。”
07
井原在考卷空格边机械地打着叉。
这种浪费时间的苦工在以前谁也别指望他这位自私自利且视时间为生命的高材生,但现在糟糕的是,全校都觉得他是个可以利用的闲人。
而要命的是,他确实很闲。
郁闷的感想到此为止,因为被身边年轻的英语老师打断了:“你们K班这次考得不错啊?”看来是对手中正在批改的试卷发表感想。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班?”男生眼睑也没抬,对同班同学的成绩丝毫不感兴趣。
“当然是因为批到京芷卉的考卷啦。”
“满分么?”印象中,满分已经成为她的标志,而满分的她似乎也经常成为密封试卷中K班的标志。
“NO。”
井原反倒觉得意外,抬起头,又确认一遍:“不是150分么?作文你扣她分了?”
“不是作文啦,这种作文谁好意思下毒手啊?是听力中的完形填空,扣了一分。”
井原这才想起来,刚才批过的考卷中,听力有一空所有人不是没填,就是瞎填了和标准答案挨不着边的单词,不过尽管如此,连京芷卉都在客观题失误也还是挺让人意外。“是……磁带发音不标准吧?”不知缘何做出了反权威的判断。
“嗯,没错,刚刚去确认过了,那地方读得不清楚。连京芷卉同学都在空格上画着哭脸,能不让人怀疑磁带么?”
“呃……这样。”哭脸?井原心想,真是她一贯的作风。
08
韩一一把麦芒的艺术课手工作业——那件不知道从哪个洞才能把头伸出来的所谓“晚礼服”——不慎改坏了,只好送去裁缝店加工补救。陪她去取是两个星期后的周五,因此都翘掉了社团活动。
两人在回程中产生分歧,韩一一想打车回家,而麦芒则坚持去车站乘公交。
“打车吧,懒得走了。”
“去公交车站可以路过商店街,我想买些小东西。”
“买什么啊?”
“看到才知道要买什么。”
“挑了半天到最后说不定你又什么都不买。我可不想陪你毫无目的地浪费元气啊。”
“那么来石头剪刀布吧。”
“伸手好麻烦。”
韩一一正是这种会在“石头剪刀布”的提议后回答“伸手好麻烦”的超级大懒人。
经典事迹之一,因为多一笔都懒得写,考试经常在密封线里把自己的名字省略姓氏写成很长的一横。分考卷时,别班老师已经能非常熟练地挑出它扔给9班老师:“喏,你们班的破折号同学。”
经典事迹之二,高一上学期住校,隔三差五会从学校东门打车到学校西门,因为“从教室走路回寝室太远了。”
所以,也算对她了如指掌的麦芒只好提议:“那么打赌吧。下一个走过我们面前的是男人就走去商店街,是女人就打车,不过打车你付钱。”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