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茹的办公桌正对着门，一抬眼便看见风风火火带进一阵凉风冲进来的许杨。"咦？你不是说上班时间不踏进我办公室么？约法三章这就结束使命啦？"
"我可是以K班数学老师的身份认真严肃地来找K班班主任的你商量大事。"许杨信誓旦旦地放下手中一摞文件，心却立刻在办公室其他老师"别有深意"的笑容中累起来。
"怎么了？"好在邵茹终于也严肃了。
文件中最上面一张纸被递过去："看看吧。作业不做，考试一塌糊涂。越来越完蛋了。"
"及格人数，7个？……是少了点。"
"像话么？"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刚才下课前跟他们说，除了柳溪川谢井原京芷卉，其余人放学全部留下来，我义务给他们补课。"
"哈啊？不会吧？"邵茹刚想反对，眼角余光瞥见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文樱，招手示意她进来，转头对许杨说，"这个问题我们等下再讨论，文樱是我叫来的。"
许杨知趣地退到一边。
"文樱啊，这个自主招生考试你应该知道吧？全班同学都来找我谈过，唯独你毫无反应。是没想好要拿哪所学校的推荐表，还是觉得都没把握？"
女生低着头，半天没有反应。
"其实啊，你的成绩在我们班还是中上水平，只要要求不是那么不切实际，应该还是拿得上的。"
"……老师……我不要。"
"不要？"许杨忍不住在一旁插嘴，被邵茹狠狠瞪了回去。
邵茹又恢复到和颜悦色："告诉老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谈不上特别喜欢哪所学校？"
"老师……我……不可以考大学的。"
"啊？为、为什么？"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连邵茹也无法从容下去。
"……我妈叫我高中毕业去接管家里的厂……另外，我也不想占了别的同学的名额……"
女生话没说完就被许杨打断："那怎么行！简直是胡闹！"
文樱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激动过度的数学老师。
许杨沉吟片刻，重新开口道："这件事我打电话和你妈妈再商量一下。你先回去，不要随便放弃继续努力学习。好吧？"
文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邵茹莫名其妙的眼神："我说，你是班主任我是班主任啊？"
"那个，邵茹，云萱拿了哪里的推荐？"
"云萱？我看看。哦，她是报了师大，但我估计她拿不到，正在动员她拿水产的。怎么了？"
"唉--云萱这种连作业都不做的学生，不知天高地厚地报师大，文樱那么认真刻苦的学生却反倒连上大学的权利也要被剥夺。这个世界太不合理了吧。"
"嘁--你又在感慨什么！不要岔开话题！我告诉你，我可不准你每天下午留下来补课。如果那样，你说我是留下来等你还是一个人回家？"
"喂，为了你们班的学生你怎么这点奉献精神都没有！K班可是你的班级欸！"
"我不管。"
"你刚才不还郑重地申明你才是K班的班主任么？"
"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