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没有家境上的悬殊,两人真是非常漂亮的一对。
"莞尔,你和仲流年……"等待了很久,都没有在姜莞尔的话中听到那个名字。林沁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声。
话一出口,就明显感到对面人的脸庞更加忧伤了一些。莞尔硬挤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微微摇头,抿起了嘴。
"有什么事,现在还不能说开?你们走在一起,那么不易……"林沁不无惋惜地接着道。
脸依旧望着外面,迎接径直射入的金色阳光。姜莞尔幽幽地说:"他变了,我也变了。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最后一句,分明是在说给自己听。
流年他,现在过得很好。
我说下的那些劣质的谎言,总算没有白费。
就让它过去吧。
放了他,也放了自己。
……
不过,能与仲流年走到一起,真的不易。
姜莞尔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当仲流年说出喜欢,她仿若做梦。
他温柔的笑容,带着一点点无奈,宽大的手掌捧着她刚戴上手套的小手,挑眉问:"这样就不冷了吧。"
仿佛全世界的温暖,都聚集在那两片合着的掌心。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灼热。
那晚,她一夜无眠,翻来覆去地设想着,明天清晨见面,第一句话说什么。
"流年,中午一起吃饭吗?"
"流年,我想坐在你旁边。"
"流年,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哎。"
用被子盖过头顶,身体一点一点地向下滑去。
那时候的莞尔溺在无尽的甜蜜与期待里。
可是第二天再次相见,仲流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当她满怀忐忑地站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着她,用一如往昔的疏远语气说:
"早上好。"
在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姜莞尔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心中所有的泡沫登时破碎,只剩下沁凉的空白。
莞尔以各种理由,各种时机,去找仲流年说话。
似是想要唤起被男生遗忘了的某段记忆。她孤注一掷,不懈地努力,辛苦地努力。
"流年,这道题是什么意思?"
"流年,我的计算器找不到了,能不能借你的用?"
"流年,我占的座位没有了,你旁边有人吗?"
"流年……"
……
流年礼貌地回答,包容地回答,或只是微颔一下头。有时候,姜莞尔只觉得自己很卑微;有时候她恍惚觉得,那晚听到的话,不过是一场幻梦。
可手边的温度明明真实。那双灰色的毛线手套,如今还安然躺在她的枕边。
仍旧有男生追她,表白直接而大胆。她的回绝也简单干脆:"我已有喜欢的人。"
"可是你没有男朋友啊?"男生锲而不舍,以为这是她的托词。
莞尔暗暗苦笑。原来大家都觉得,喜欢便要交往,可独独在仲流年那里,喜欢,不过说说而已。
好友林沁会说:"莞尔,他是优秀,可是太孤傲,太不好接近。莞尔,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