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从门外探进头来,"初暖,今晚别走了,出来打个电话回家?"
"我还是回家吧。"我看了看沉睡着的苏朝熙,"他已经没事了。"
秦榛沉默地把门闭上,我小心地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站起身,正要拉开门。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样的念头让我的喉咙一阵发紧,心痛得要死过去一样。
停了停,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从书包里拿出他送的那枚戒指,学校里不准佩带这类的首饰,但我还是固执地藏在书包里。时不时地伸手去触碰那枚小小的幸福。然而现在,应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吧。我把戒指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明天一早醒来就能轻易地看到。还有手腕上的那根蓝色手绳,我狠狠心,拿过剪刀来,轻轻的一挑,它就断了。断在了戒指的旁边。
两个无辜的物件蜷缩在一起,轻轻地哭泣。
但愿他能明白,至此,我是决意地断掉了所有通向他的道路。
客厅里,秦榛正蹲在地上安慰着仍瑟瑟发抖的哈根,看到我出来,回过头来冲我抱怨:"你看,苏朝熙把我家的狗都吓出心脏病了。"
"狗也有心脏病?"我吃惊得很。
"有心脏就会有心脏病啊!"他把哈根抱起来凑到我面前,"你看,这里--扑通扑通的--是不是比平时节奏快了?"
我伸手去摸,半天摸不到心脏的位置,"哪里扑通扑通啊?"
他一下子笑了,"初暖,你真好骗。"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的眼睛真亮啊。平时倒没怎么注意,其实秦榛也是个很好看的男生呢。怪不得白白会喜欢。
而且心地也十分温和善良。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只是为了转移沉重的气氛来逗我开心吧。
"谢谢你。"我说,"麻烦你今晚照顾朝熙吧。"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还不肯原谅……呃那件事么?"
"我早就原谅了。"我叹口气,"只是我妈不会原谅。"
"那……试试说服她?"
"不要。她现在身体已经很差了。我怕……"
"这样。"秦榛体谅地笑了笑,"那好,我会保密的。你放心吧。"
我感激地看向他,秦榛天生就是一副让人安心的样子。在他的身边,永远不必担心什么或者恐惧什么。我想,如果没有苏朝熙,我也会喜欢上他的吧。事实上,我已经喜欢过他了,在那些高一刚开始的日子里。只是到了现在,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越来越近似兄妹了,那种真正的兄妹。
大门突然"卡嚓"一声,外面有谁用钥匙打开了它。待到那个人的脸露了出来,我不禁惊讶地叫出了声,"白白?"
白白疑惑地看看我们,表情有些微微的怀疑。我赶紧解释:"朝熙喝醉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你还在乎苏朝熙的死活吗?"
"我……"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初暖。"白白神色坦然地走到我身边,盯住我的眼睛,"说实话吧,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
"别想骗我。"她胸有成竹地说,"我是你的好朋友,知道吗?好朋友也想隐瞒过去吗?"
我知道我又败给她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也不早了。"白白,明天再和你说好吗?我得赶着去坐班车。"
"不行!"她执拗地反对,"我陪你去车站,路上你可以告诉我。"
说完就强制地扯着我出了门,电梯里我忍不住问她:"你和秦榛住在一起了?感情这么好了?"
"哎呀,到一楼了。"她有意跳开了我的问题,"快出来!"
一路上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重复了一遍,本来很难堪的故事,却逼着我在一天里说上两遍,真是痛苦啊!幸好这回只说到一半就被白白打住了。"停!"她作了个制止的手势,"我明白了。"
"就明白了?"
"这么老套的故事,还真的发生了。"她无奈地说,"就这样,你要和杜豫川在一起?"
我点点头。
"秦榛也不错啊,起码没杜豫川那么危险。"
"秦榛?"我奚落地看看她,"你舍得吗?"
白白红了红脸,"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