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圆昨天走了呀!”一个同学额好心地说道。
“不!不可能!不弄错了!他一定是去帮我买香草蜂蜜奶茶去了!他去买奶茶了!没有走!没有走!”菲菲大声辩解道。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我课桌上的瓷娃娃,她默默地看着它。那个曾经被她打碎的娃娃经过“小桂圆”千辛万苦地拼接,变得更加丑了,色彩混在一起变得不伦不类,五官也滑稽地变形了。菲菲将瓷娃娃放在手心里,注视了良久良久,然后将它放到心脏的位置。
“你没有走,是不是……”
眼泪在剎那间从她的瞳孔里奔涌而出。
安顿好六神无主的菲菲,已经四深夜11点多。我打车回了裴凛蓝的公寓,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在路过裴凛蓝房间的时候由于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们。
我拉亮床边的小吊灯,将亮度调到最低,犹如欣赏传世画卷般出神地望着他甜美的睡相。
此夜月色明亮。
从半敞窗台投射进来的月光混合着灯光,在柔和明净的光线调和下,他的面孔细腻晶莹,白皙得近乎失去了肌理。纤细的茶色发丝一端不乖地翘起,不安分地遮住一半白玉般的面孔,漆黑的长睫毛低垂如雨蝶敛翅般妩媚优雅,唇瓣柔软而富有光泽。
我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真他瓷玉般绝美无暇的面容,在他眉心一小块肌肤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
他像有反应般皱了皱眉,孩子气地微微嘟起了嘴。
“晚安。”我低语,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有人抱住了我的腰。
只见裴凛蓝直起了身子,一脸暖暖的微笑。
我窘迫地红了脸:“你你你——你没睡着啊!你这个无赖。”
“到底谁是无赖啊?我有那么诱人吗?”他从床上爬起来,嘴角勾出一个孩子般明媚纯净的笑容,淡蓝色的棉质睡衣凌乱地套在身上,轮廓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淡淡的三色堇轻柔地飘散来开。
“别自恋了你。”
让她偷笑:“谁让你——消失了这么久。”
“小桂圆离开这个城市了,菲菲很伤心,我一直在她家陪她……啊,忘记去酒吧驻唱了!”我大叫。
“早就帮你请好假了。”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现在暂时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了啊。”
“嗯。”我点点头,离开他温存的怀抱,:“那我走了。”
“虽然你走了?为了惩罚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下落不明让我担心——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呃,你不会把我吃得一乾二净吧?”我故作惊恐地环住胸,嘴角却禁不住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如果你不乖的话。”他皱皱鼻子,抱着我睡下。
“睡吧。不然明天会体力不足的。”
我点点头,在他三色堇的暖香中依赖蜷缩。
那朵小小向日葵又出现了。
它在迷雾重重的森林前诱惑着我,散发着鹅黄色的光芒,舒展着花瓣诱惑着我,彷佛在无声地说:“跟我来……跟我来……跟我来……”
我受蛊惑般跟随着它进入了诡异的迷雾森林。
走进森林,淡黑色烟雾迷迷蒙蒙地弥漫开来,月亮成了黯淡浑浊的深红色,大片大片黑色云朵被夜风吹乱。赤色月光从树叶间的罅隙无声无息地倾斜下来,宛如与生俱来的邪恶预言,永远潜伏在脚后跟窥视。寂静无声的森林突然狂风大作,隆重的墨色影子被狂风吹淡,树叶彼此摩擦着在扭曲的风中宛如野兽般的低沉哭嗥。
“来呀……来呀……跟我来……”
可“幸福”分明在咫尺内甜美的召唤,令人不顾一切地想拥有。我固执地伸出手指,奋不顾身地向前一扑,慢镜头回放般触碰到了向日葵。它柔嫩的花瓣像婴儿半透明的肌肤,那种温暖的暖黄色从瓣尖上一直传递到我的指腹,光芒缓慢溢满我的身体。我浅笑着将小小向日葵以无比疼爱的姿势拢于手心。
然而虚空,虚空,虚空。
它突然在我的掌心消失,温暖成为捕风。
顷刻,四周的恐怖景象吞没了我。它们开始剧烈地摇晃,叶子痛苦地发抖,如油画般阴森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摇晃。四周高大的树木居然轰然倾斜,以我为中心倒塌。剎那间,我被巨物淹没,五脏六腑不可抑制地狂痛起来。
梦,从来没有这么清新,如此真切。
“痛,痛……让我出去……”我恐惧地叫出声。
“向葵,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好痛,痛……”
我极力睁开眼,从恐怖的梦境中挣脱出来,但耳边还回响着树木轰然倒塌的沉闷断裂声,五脏六腑也持续剧烈地疼痛,尤其的胃部,尖锐的疼痛一下一下扎着柔软的身体。
“向葵!向葵!”有人拍打我的脸。
狭隘的视线中出现了少年被白光浸泡得模糊不清的脸,一如从前。
“爵,我好痛……我的胃,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