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是沼泽,会让人泥足深陷。
门“喀嚓”一声开了。
可豪从背后抱住我:“不要骗人了,你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飘来飘去。”
“……”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把自己说得像贪图富贵的坏蛋一样?我们非要分开吗?时间会让妈妈心软的,你等不及了吗?”
我一咬牙将他的手掰开:“是的,姐姐等不及了。世界上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呢?像个白痴一样,快滚会家去吧,我受够了。”
我每说一次心上就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刺下去。
我麻利的把衣服塞进箱子里,急急的拖着往外走。
手被他狠狠的握住,我的听见骨头里辟里啪啦的声音:“世界上的女孩那么多,可是我的莫惊水只有一个。跟我在一起真的那么累吗?”
“很累。”
“如果放你走的话,你会开心吗?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出现幻觉了吧?想起我的时候,不会难过吧?”他仿佛用全身的力气说这句话。
我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我不敢看他的脸,我怕我的眼泪和眼神泄露了我的秘密。
“是的。会开心。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出现幻觉了。想起可豪的时候不会觉得难过。”
手上的力道慢慢变轻,终于放下。
指尖没了温度,变得冰冷。
“我放你走。”他说。
可豪,我觉得街灯都灭了。我一定要做对,你一定要过得好才行。否则我们这样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会是谁?不要让别人沾到便宜,所以你一定要过得很好才行。
5
“惊水,真的要走吗?”沈小冰不死心的问。
面前的餐桌上是满满的山珍海味,爸爸让我在自家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请这些朋友吃离别的晚餐。
“原来是杂草,现在是公主了,我们的公主应该有公主的生活吧?”魏净石把酒杯举起来:“让我们为公主伟大的决定干杯吧!”
没有人动,他索性自己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尉迟修一从始至终一直盯着我的脸:“是自己决定的吧?”
“嗯。”
“是因为我吗?”
“啊?”我抬起头,他清澈的眉眼立刻就笑开了:“不是因为我为什么要离开可豪呢?原来不是像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吗?我和小冰差点为了你们惊天动地的爱情而决定做编剧了呢。连电视剧都没有你们精彩。”
张拉拉抓着一只龙虾猛啃:“悦悦,趁我们的公主还在,你能敲诈一顿就敲诈一顿了,你看你那脸跟苦瓜似的。惊水做这样的决定可以理解。你不知道有种爱情叫放弃吗?”
楚悦悦抬起头说:“这样放弃的话,可豪不是很可怜吗?”
我哈哈的笑:“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离开那小子是福气,跟他在一起太累了,像没长大似的。他同学说的没错,他是恋姐狂,可能就是会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女生吧?还没从恋母情节中进化过来呢,那个好笑的家伙。”
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咳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我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我去趟卫生间啊。”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笑的,镜子里的女孩脸上都是难看的眼泪。像虫子一样横七竖八的爬了满脸。
那个晚上在记忆里变得很漫长,出了张拉拉,谁都没有吃下东西。我一杯一杯的喝红酒,那些葡萄果汁将我的心烘得暖洋洋的。
我说了很多的话,那些话也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石头一直在笑着骂我胡说八道。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张拉拉一直在吃,楚悦悦的眼睛是红的。
那个晚上匆匆的就过去了,还有很多晚上匆匆的过去,包括我去机场的前一晚。
那一晚可豪将我约到冰室见面,我穿了很贵的裙子,戴着爸爸给我买的钻石项链,整个人就是珠光宝气的暴发户模样。
我埋着头一口接一口的吃冰,吃完整整一盒,他还是没有讲话。
我抹抹嘴问:“姐姐吃完了,你快说吧,我还要赶去预订的发廊去做头发。”
“只是想看看你吃东西的样子,怕忘记了。”
“哦。”我把桌子上的包拿下来:“没事姐姐要走了,明天早上要赶飞机呢。”
“嗯,姐姐,一路顺风。”他把手伸给我。
我轻轻的握了一下就松开,匆匆的往外面走,我不能接触他太久,如果不是那一碗冰,我怕自己会头脑发热原形毕露。
刚走出冰室,信息声就滴滴的响起来:姐,你的包里有一封信,等上了飞机再看。
我拉开拉链,里面果然有个粉红色的信封,是趁我吃冰的时候放进去的吧。
第二天在飞机场,送行的人都来了,很壮观的场面。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不去提那个名字。我知道他肯定来了,藏在机场的某个地方偷偷的看着我们。
他们的祝福使我泪如泉涌。
可豪,你看见了吧,我是为你掉眼泪的,我不是那样伤感的人。
“惊水,要好好照顾自己。”悦悦抱着我说。
我提着行李往登机口走去。
一步都没有回头。
这个过程让我每一寸都觉得撕扯,以前也有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可是都是雀跃的。而这次感觉却是要永远离开了一样。我把头藏在大衣里一直哭。可豪的信就在手心里,粉红色的信封,连里面的信纸都是粉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