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不禁佩服起白骨精的魄力和从容,有一种不可诋毁的傲然写在她脸上。
“首先向各位社团负责人道歉,我们的工作的确没有做好。”
“道歉有个屁用!”一人突然咒骂。
白骨精冷冷地扫他一眼:“安静!”不高不低的语调,蕴含着某种威严,让那人立刻住口,不敢造次。
她继续说到:“我们既然是社团联合会,自然把各社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在此允诺,招新活动明天中午如期进行,地点,学生馆五楼宣讲厅。通知工作,会由社联全部安排。”
宣讲厅?不就是何夕上学期第一次登台亮相,最后一次登台谢幕的地方?地方是很宽敞不错,但是她好像记得要开启那个大厅,必须由学生事务中心于一周前向校方作出书面申请。
众人面面相觑。很难得看到三个老大同时出场,说明了他们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同时表示,他们开过会了现在有了对策。连社联主席都这样保证,似乎,没有什么再值得担心,他们犹豫了片刻便呼啦一声散去。
何夕随着人流即将离开,却被白骨精叫了过去。她被带到另外一间办公室,三人面色不佳地看着她:“你能不能联系到贺修远?”
“诶?打他手机啊!”
卫碧士回答:“打不通,他手机没开。要快,过了今晚,就赶不上了。”
“噢,”何夕想了下,拨通了水明月的手机,接通瞬间,她立刻把手机拿离耳边,避开“噢呵呵呵呵”的噪音。
见她开始打电话,其他三人,主动让出了办公室,为她合上了门。
“何夕啊,怎么想起给我来电话啊……噢呵呵呵呵呵。”
“殿下……嗯,贺修远在不在你这里?我们学校的人找他有事啊!”
“在是在,找他有事啊?噢呵呵呵。”
水明月上扬的音调俨然在说: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和他说……
“靠,你快给我找来!不然冲过去砍你!”
“丫的不想活了你!你说给你去找就去找,我多没原则啊!!”
听她这么放肆的口吻,何夕可以断定贺修远不在她身边:“不找算了,我挂了88。”
“慢——你等等。”水明月突然转型般地同意。何夕听到她捂住电话的声音,约摸等了半分钟,就听她回复道:“修远不肯接你电话耶,你说怎么办呢?噢呵呵呵呵……”
何夕想也没想啪嗒切掉,心里暗骂:死女人,明明人家不在,还浪费我电话费!
她手指还没离开键盘,有一个电话进来了。
来人开门见山:“你刚刚找过我?”
“对啊!殿下,管管你女人吧!总有一天大事给她耽误去。”转念一想,他好像不在明月身边的样子,怎么现在会打给她?不由地多问了一句:“你刚才和谁在一起?”
话筒里传来低笑:“到底什么事?提醒我收衣服?”
什么啊,原来他有收到那条误发的短信哦,见他不愿回答前面一个问题,何夕也没多想,只是把社联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附加叫他尽快回来。
“要不,我叫白姐直接和你说?”
“不用了,我知道了,马上回来,你去主任办公室等我。”那边传来他草草收拾东西的声音。
“诶,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来我不写,何夕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很会耍赖,总是有办法制着她,这就是王子殿下的能耐。
何夕怏怏不乐,却无计可施,她断了电话,准备向各位老大汇报。转动门把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三人的小声谈话。
“下一届的不行,都怪我们当时管得多了没放手让他们做,现在连个懂做事规矩的都难找。这次纰漏就是开始。”
“连林琳莉都走了,我这里等于没人,正急着找人做迎新晚会呢,程主席这边?”
“一般。”
“那就是说,唯一强势的就剩贺修远那小子了?”
“形势不妙啊,他会不会……”
“何夕!”白骨精发现她站在门口,表情疑惑地观望他们,于是她瞬间改口,“联系到了吗?”
“嗯……他说他立刻回来写申请,现在他开机了你们可以找他。”何夕握着手机,显得局促,她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讲话的呀。
“想必是听到了。”卫碧士叹了一下,用眼神征求了另两人意见之后开口,“何夕,你知道的,贺修远向来支持校方合并四大的计划,一个月后,他必一人独大,呼风唤雨了。”
她懂这个道理,天平即将倾斜,不是因为事务中心这边加了砝码,而是因为对面的砝码升大四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找了个借口,溜回一楼熟悉的房间,见到贺修远还没回来,她就开着灯等。学生馆在夜色中很肃穆,唯有那个小小的窗口透着光芒,就好像一盏在黑暗里指路的灯,有一种温馨,即使相离很远也能看到。可能是午休得来的剩余精力已经用完,她等着等着,眼皮开始打架,终于合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喂!睡美人!”
何夕陡然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王子殿下那张笑脸的特写。她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这人笑起来,九分像恶魔,一分像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