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不多玩两天?”他挥挥手让同伴们先走,其他人走开两步却站在一边不断地向这边张望。
我不记得自己跟他有过什么交集,难道是我忘记了?
“想家了,很久没回去了。”
他看看我身后,又看看手中的包说:“谢谢你送我的单词书,我还没有来得及还你,要不我现在给你拿去?”说着他就要跑。
我赶紧拉住他,“不用了,都考完了。”
是啊,都考完了,还背单词干吗呢?他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直不太会学英语,看你每天坚持在小花园里朗读觉得挺好的。我就照猫画虎,结果这次英语感觉还不错。”
哦,我记起来了,他是每天站在小花园另一头大声读课文的男生!那单词书是有一次我掉在地上被他捡起来的,当时聊了两句,他说这个不错,反正我还有别的,就着送了他一本。原来是他!
“是吗?那恭喜你,其实英语最后学得好的多半是男生,掌握了方法效果当然会事半功倍。”我就事论事,“战友”欣喜还不足以打破我心里的沉闷。
那男生看看周围说:“怎么,你男朋友没来吗?”
难道他见过公子润?我挑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又说:“我看他昨天送你回来,今天不接你吗?”
哦,他看见的是常沛。
“那是我哥。他今天要上班,不能过来。”
男生也尴尬地笑笑,旁边那群人开始怪声怪气地招呼他,他搓搓手,“我帮忙你拎到车站去吧!”说着就抢我手中的包。
我连忙闪让,“不用了,我打车走,就在门口。”
他变得很倔强,“没事,那我送你到门口吧!说起来,我们做邻居也做了半年了,你又帮我那么多忙,我还没为你做过什么。嘿嘿!”他转头招呼自己的哥们儿,“过来,帮忙拎东西!”
那群男生似乎早就等着了,这连一挥手,一群人呼啦啦地拥过来,如果不是信任这小子,我还以为是抢劫的呢。嘻嘻哈哈,除了我肩上的小包没人拎,其他的都被瓜分了。
临上出租车,那个男生终于憋不住问:“你有用机吗?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北京这里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保持联络。”
我摇摇头,“不了,我回家了,不回来了!”
关上车门,北京被抛在身后……
坐上火车,我喘了口气才掏出手机打算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才发现上面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公子润的.
回还是不回呢?
我告诉自己不要打了,手指却放在回拨键上犹豫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接起,公子润的声音很沙哑,“对不起,昨天有事耽搁了。”上来先道歉,我突然没那么多火气了,只觉得很委屈,原因也说不出来。
“怎么样?考完了准备怎么安排?”
“你喝酒了?”
“嗯,喝了。”
“不是说不喝了吗?”
“和同事在一起喝多了。”
“秀秀又去了?”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他,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很客气。
“没有。我和老陈他们出去喝的。”
“你要回北京?”
“嗯,最近不回。要发年底奖金了,不会乱动的。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我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冷笑了。深吸一口气,我想平静一下再说。
公子润就着这个空当说:“你听说什么了?”
“很多。我考完了,努力过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从今往后你就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给你打,祝你这么早就能找到少奋斗三十年的路。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公子润,我们分手吧!”
我挂断电话,立刻关机,可是想了想,凭什么啊?难道我理亏吗?又打开手机。
火车驶出一段距离,信号不大好,电话时断时续地响着,弄得我很烦,但看着公子润锲而不舍地拨过来,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我太容易满足了!
我一面自责,一面拿着手机比划着在有限的地方寻找好一点儿的信号接收位置——好像很急着接电话似的!旁边老太太还跟着添乱,“姑娘别乱动了,火车上都这样,你把我的衣服都压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信号才稳定下来,进来一个短信,“我一直在守护,你呢?”
呵!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摁了回拨键,那连很快接起来,我大声地问:“什么意思?”
公子润说:“没什么意思,别人也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从不相信,希望你能和我一样,你是回家吗?”
“是又怎样?什么事情?我有什么不可以明说的?!”
“你和常沛的事情,秀秀说常沛在追你,甚至……”他顿了顿,“周末还住在你那里。”
“放屁!”我气急败坏,“她造谣!”
“那你呢?你听到我什么?”公子润的语气倒是很平和,平和得让人怀疑他刚才是不是故意乱编的。
“我……那你解释一下秀秀元旦去你家,然后你们两家准备结亲家的事。”我气鼓鼓的,但心情已经没那么坏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伤心了那么久,又被他诬陷了一顿,竟然可以这么快地恢复!
公子润说:“你听谁说的,秀秀元旦去我家我都不知道。她说是从公司档案上找到地址的,本来想试试,没想到我家没搬。所以就过来了。”
“哦,那你一定很惊喜吧?有人这么锲而不舍地追你!”我把“追”字咬得很重。
公子润好像笑了笑,说:“是啊,开门的时候的确吓了一跳,不过,也挺后怕的。”
“为什么?”这有什么后怕的?男生的思路真是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