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还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呢?
就好像有人在背后安了机器猫的竹蜻蜓,每次从高处摔下来,那三片单调的叶子就会自行转动,升高再升高,无论如何也死不掉。
“陛下……”九玄半跪在床前,吻过我的指尖,“您终于醒来了。”
我困难地掀开眼皮。
这是家里,没有错,破旧的地板,玻璃还是没有修好,用几张报纸胡乱地贴了一下,被子上面有熟悉的花露水的香气。
突兀的摆在中间的东西,应该是阿夜——像被夹子捉住的老鼠一样跪伏着。
“陛下,请您原谅我!”他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刚想往上扑就被九玄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要怎么处置阿夜完全听从您的意思。”
“陛下……”阿夜哭得梨花带雨,奢华的金发在清晨阳光下面湛然生辉。
这么美丽的容貌,不管做了什么坏事都让人没有办法怪罪他。
“算了吧……”
我一开口两个人脸上就泛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姐……”阿夜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微微地歪过头看他。
是不是应该更强硬一点,这样子他才会知道教训,不敢再胡乱把别人绑到高处去再扔下来,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抗摔耐打。
可我的眼神好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因为九玄一向淡漠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樱桃。”
“又……又变回来了……”阿夜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
“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在。”
阿夜低下头。
“真是太胡闹了。”
阿夜眼角慢慢地又渗出了泪珠。
从小我就不能看别人在我面前哭泣,就算是他做了再不好的事情,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我也会跟着份外地伤心。
“别再说他了……他也知道错……”
烂好人樱桃。
我知道他们会这样想,看眼神就知道了,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一味地替别人开脱。
要不是运气好,已经不知道死掉了多少次。
九玄叹了口气,手掌轻轻地抚过我的额头。我始终喜欢他的手掌,温柔而又宽厚,据说一个人的手代表了一个人的心,那么九玄的心应该也是温柔的。
把枕头往里边挪了挪,好让我靠得更舒服。
不管是柯竟,妈妈还是雪音都不会有这样体贴的举动。
我也有一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