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浅浅立刻冲了过去,罗晓光听见她在房间里尖叫,然后又旋风般冲回来,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爸爸最好了!"
"喜欢不?"
"嗯!嗯!"罗浅浅点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蛮漂亮的!"
"另一根是小澄的啊,回头你带给他。"
他这次去的是海滨城市,因此带回来两条贝壳手链,基本一模一样,只是在在男女的设计上有细微差别。
"这是什么做的?好光滑。"罗浅浅摩挲着,问。
"这是砗榘。"罗晓光也是现学现卖,"深海贝壳的一种,也是佛家七宝之一,爸爸特意为你们俩个从佛院请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菜从锅里盛出来:"保佑你高考顺利。"
"拜托,爸,高考还有将近两年咧。"
"你知道什么叫临时抱佛脚?没用。"
"那您还是国家干部,共产党员呢,搞封建迷信。"
罗晓光笑,女儿这两排小牙齿,磕一块儿真是不饶人:"那你不要啊?我拿去给别的小孩。"
"敢!"罗浅浅笑嘻嘻地抱住他胳膊,"您是我一个人的爸爸!"
罗晓光心中咯噔一下。
罗晓光看着女儿房间的灯光柔亮的洒出来,蹑手蹑脚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关上门,坐在抽水马桶上拨通电话:"喂?"
那头是轻缓的一个女声:"嗯,小张啊。"
"你儿子怎么样?"
"不错,挺好的。"
"今天我把手链给浅浅了,她很喜欢,谢谢你。"
"呵呵,小张,就是一份文件,你太客气了。"
"那你好好保重,下次见。"
"哎,行。"
"我……挺想你的。"
"好的,好的,就这样了啊。"对方轻轻搁了电话,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
这一天,一下午的工作会议让罗晓光焦头烂额,席间他的手机不停在震动,一直等到散会,看到熟悉的号码,他连会议室都没来得及出,赶紧拨回去:"什么事?怎么了?"
她没回答,只有轻微的抽噎,罗晓光一下就明白了:"他又打你了?"
她还是不说话,罗晓光只觉得一股怒火直烧上头脑来:"现在他在哪?"
"……没事的,晓光,我……我就是……"她轻声啜泣,"我跑出来了,我……"
"在哪?老地方?"
"嗯。晓光,你,你能来陪陪我吗?"
"好,没问题,你等着我。"他合上电话,快步走出会议室。专车在楼下等他。
一直开到偏僻的一条小街,罗晓光从车上下来,跟司机打了声招呼,司机便调转车头把车开走了。罗晓光四处看看,往一家叫"天上人间"的小旅馆走去。
这家旅馆规模不大,却很干净雅致,没有某些野店那种硬生生逼良为娼的不堪感,罗晓光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长长的廊子,尽头的小阳台上还有葱翠的盆栽,他在最靠边的一扇门上轻轻敲了一敲。
而正在这间旅馆的楼下,一个少年目光往上,露出一点得意而诡秘的笑,把手中的自行车把拧一个方向,急速直往一中去了。
8伤心
罗浅浅此刻正坐在放课后的教室里,咬着笔尖攻克一份模拟试卷。柏澄在走廊尽头的阶梯教室里参加课后一个小时的竞赛培训,她不习惯一个人回家,索性在教室等他。这个教室西晒很严重,浓稠的金黄从窗玻璃涌进来,晃得人眼花,所以罗浅浅选择坐在最后一排,此时她正在稿纸上演算一个公式,就感觉身后有一大块阴影遮过来,光都被挡住了。她回头一看,丁晓正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她瞪他,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等柏澄?"
"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要带你去个地方,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