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四,功课渐轻,同学们都踩着大学生涯最后的鼓点,开始一场场纯洁的校园之恋。大概只有我的恋爱充满功利性,像在演戏。
觉明每隔一到两周来找我。我们吃饭,走路,偶尔看电影。
觉明上班很累。可是因为我喜欢走路,他就弃了他的车,陪我走。沿着秦淮、玄武,挤过人群,穿过闹市,走入弄堂,与"偶然"劈面相逢。
"咱们去对面酒吧坐一坐。"他实在走不动了,提议。
"我不去。"
"求你了。要不你给揉揉脚。"
"沈觉明,你几岁,怎么这么衰?"
"锦年,别人谈恋爱,只要花银子,不要奉上腿的。"
"谁跟你恋爱?爱,爱是什么,我怎么不爱你啊。"
"你爱都不知道,怎么知道爱不爱我?"
那一天,他把我摁到影壁上。
"干什么?"我有点慌。
"伸出手,对,十字架的姿势。"他抓住我的手,往两边放。我的背靠着石壁,又凉又硌。
"我不想拯救全人类。"我说。
"先拯救眼前这一个吧。"他凑下。我歪过。他的唇停在我脸上,凉凉的。他显然很不舒服,个子太高。把我的手放下,抱住,把吻落在发上。"你能不能长高点。吻你都兴味索然。"
我本来想愤怒几句的,可是他恶人先告状,我还实在生不了气。
"你知道什么叫爱了吗。"他放开我,忽然说。
啊?我回过头。他眼睛里有一丝惆怅,"像我这样,为了不让你生气,要想办法掩饰。"惆怅很快消失了,他挥手打车,"不陪你玩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