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当不懂高莫的真正意思一样,轻描淡写地否定他的提议。
“你再想想,还有时间。”高莫接着说,“父母那边我不会提,你放心好了。”
虽然有点儿不识好歹,但是卷尔的确担心高莫跟家里说。回不去是一回事,有条件还放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过了几天,卷尔不提,高莫也当是从未提过一样,帮卷尔留意招聘会的信息,陪她四处挤,撒简历。
“你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程平郅奔波了一整天,终于能坐下来吃饭,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开口。
“对谁?”高莫被学生叫走,要等一下才回来,只剩下他们两个吃饭。卷尔坏坏地笑了一下,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程平郅回了她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
“好不好,恐怕不是你能评判的吧。”卷尔努力地吃着,并不耽误她将话题引入到她感兴趣的方面。
“谁能,你?”
“虽然我跟他认识一辈子了,我也知道我没这个资格。”卷尔忙撇清自己,“再说了,我对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何况别人的。”
“认识你是他倒霉。”
“认识姚笙是他的幸运,还是认识你是他的幸运?”
“怎么又扯上那丫头?”
卷尔听他这样的语气,心想,果然!
程平郅见卷尔笑得绝对可以称得上贼兮兮的,目露凶光,“有什么你最好直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卷尔恨不得连停顿都没有,就说出来一串,“以你对我的态度,我只能有两个推测,要么你是暗恋姚笙,要么你的目标就是高莫。”
程平郅掏出烟来,点上,“你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
“我的目标是他。”
卷尔惊得筷子都掉了,她再怎么也没想过程平郅真的是有这样的企图,并且会坦然承认。
“他,他,他喜欢女生……”卷尔结结巴巴的,似乎是想劝他,却又不知道怎样说合适。
“我知道,他喜欢你。”程平郅吐出一口烟,脸上竟然还露出笑意,仿佛在说既然说开了,就谁也别装糊涂。
“你要不要为了绝了我的心思,跟他回家?”
卷尔的表情渐渐僵住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乌鸦嘴在几分钟前缝上,从没有哪个时候,她这么急于粉饰太平。可即便是将嘴紧闭着仿佛从未张开过一样,也不能让坐在对面的程平郅将话收回去,当她从未听到过任何事。
“我跟他回家,你就不打他的主意了?”
“是啊,总不能穷追不舍地跟到家。何况你都洞悉我的意图了,能给我机会吗?”
卷尔越听越觉得有问题,这个非人类一样的人物,对高莫怎么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紧张呢!
“你逗我?”
以程平郅的道行,当然不会这么一会儿就装不下去,只是陆卷尔身后的高莫的脸色,已经黑得发亮了。饶是他再有胆色,也不好当面把人得罪透了。何况他可不是为了得罪他才掺和进来,“你说呢?”
“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反正不许你打他的主意。”
“那你就带他走。”
“要带也是他带我走,我有什么本事啊!”卷尔已经由半信半疑变成完全不信了。
当然让她完全放下心来的,是高莫那轻易不出手的拳头。因为它亳不留情地痛击在了正要开口的程平郅的脸上。
33、游走的背包客
六月的时候,卷尔的工作终于基本确定下来,是一个师姐介绍的,在出版集团做版权经理助理。原来的助理辞职不做了,而现在的版权经理是师姐的好朋友,所以师姐推荐了正为找工作愁得昏头涨脑的陆卷尔。
这未必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但由熟人介绍,所以被录用的希望最大。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卷尔放弃漫无目的的等待,放弃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那些笔试、面试。她的自信已经在短短的一个月间,被数不清的拒绝给消磨得差不多了。如今这种几乎没有竞争的录用,让卷尔的心得到了很多安慰。所以她几乎没有去想这个工作是否适合她,有没有发展前途之类的问题,而是在面试通过之后就去实习了。
她有了工作,要考虑的首要大事就是房子的事情了。以卷尔的工资,与人合租或者分租一间屋是比较现实的。但是早在她开始找房之前,爸爸就打了电话过来,要她租个条件好一些、大一些的房子,租房的钱由他来出。
卷尔知道爸妈的心思,在他们那一代人的眼里,孩子任何事情没有稳妥地解决好,他们都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觉得是他们能力不够,让孩子受委屈了。卷尔为了让他们放心,租了一个面积稍大些的一室一厅。他们过来看她,她可以住在厅里的沙发上,三个人也住得下。
房子有些年头了,格局暂且不论,破旧、阴暗是它的主要特征。但卷尔已经非常满意了,一千八的月租,临地铁,更关键的是步行到电视台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小小的屋子,卷尔尽可能地布置得舒适一些。高莫送了冰箱,洗衣机是“月下”家里用旧的。“月下”走了,他家里的东西即使菁菁不帮他处置,也一样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