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一瓶后,喻宁问贞美有没有纸笔。
“怎么?要学习?”
“不是,我要抓住现在这一刻。”
接过纸笔,他盯着贞美刷刷刷地画起来。
“画像?你不是学建筑的吗?”
“画画是我的爱好,从小就喜欢。画着美好的东西,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呵呵,有意思!我得摆姿势吗?”
“不用,你尽管喝酒好了。”
他画的是一幅素描,4B铅笔在白纸上发出刷刷的声音。为什么白色的东西,比如梨和苹果的白色的瓤、脚底下的雪、画画的纸,都会发出这种酥脆的声音来呢?
喻宁的手法相当熟练,下巴、额头、五官、散落的头发、硕大的耳环,一样一样跃然纸上,整体轮廓渐渐清晰。他还时不时用手指揉一揉,像用木炭或彩色粉笔绘画时那样,表情非常认真。
“画好了吗?”
“马上就好。”
“要是画得不像本人,就判你损毁他人名誉罪,罚酒两杯。”
喻宁点点头,笑了笑。他画画的时候全神贯注,目光充满自信,仿佛变了一个人。
“好了。”
“哇!简直是专业水平嘛!你要是去大学路边画画,一定生意兴隆。”
“喜欢吗?”
“这是我的笔记本,这幅画也该是我的吧?”
“当然了。”
现在就算是闭上眼睛,我也能把你画出来了,刚才画画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五官、你美丽的轮廓全都藏进心里了。喻宁这样想着,接过贞美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这不是罚酒,而是奖赏。
贞美把笔记本放进手提包。
“你怎么不上美术系?是出于现实的考虑吗?”
“建筑系也一样要画画啊,只是用制图机器画而已。”
“是吗?看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现了像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那样从美术到建筑无所不能的人啊!”
“哇!过奖了,我可不能跟那么伟大的人相提并论。”
“有了画,感觉连手里的酒都带着艺术味呢!”
“我也这么觉得。哎呀,酒没了!”。
桌子上已经有两个空酒瓶了,喻宁招手叫服务员再拿一瓶来。贞美看着他的样子,稍微有点儿不安,偏了偏头。
“没事儿吗?”
“什么?酒?还是我?”
“哈哈!不管怎么说都是后者吧,你似乎有点儿逞强了。”
“别担心,经历……嗯,喝的次数我虽然没你多,但我相信自己的体力。”
喻宁呵呵笑着,像大猩猩一样使劲挺起胸膛,模仿电影《金刚》里的镜头,握起拳头,夸张地嗵嗵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那声音在贞美耳朵里回荡,让她感觉像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似的基这爪人,很有影响力啊!
瞧这个人,很有影响力啊!
贞美举起酒杯,一口喝光了里面那半杯透明的液体。
喻宁的身体猛烈地前后摇晃着。
“醉了吗?喻宁!”
“嗯?我?没问题。”
“哎呀,这又不是拳击,不见得非要分出个胜负来。我们喝完这瓶就走吧!”
“啊,啊?我不是说了嘛,没问题!只要靠精神的力量……我,郑喻宁,是不会被打倒的!哈哈哈!可笑吗?”
喻宁的脸红得像西红柿,他摸了摸后脑勺,大着舌头接着说:
“怎么……我们……说的话掉……掉过来了?”
“啊哈,你是说正常情况下都是男人担心女人的,是吗?”
“我呀……呵呵……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
“全……全部都是,喝……喝这么多酒是第一次,嗯…。囊跟女孩喝是第一次……只有两个人对酌也是第一次。”
他伸出一个手指指向贞美,又觉得有点儿难为情,顺手碉起一根黄瓜条,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喻宁确实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