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倒下,否则就完了!喻宁,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喻宁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身不由己地靠在贞美身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精彩的夜晚,因为我的身体和贞美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
他快活得哈哈笑了两声,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朦朦胧胧地盯着贞美的脸,嘴里不停地咕噜着什么。
贞美误会道:
“什么?还想休息一会儿?在……这儿?”
“不……贞美!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从第一眼……看到你……到现在……似乎……已经过去一千年了。”
喻宁心里一些念头像燃烧着的火焰一样炙烤着他,不吐不快。
“嗯?……什么,什么?说清楚点儿,大声点儿!‘’
贞美气喘吁吁地支撑着喻宁无力的身体,汗流浃背。喻宁自言自语说的话,她虽然没有全部听清楚,但还是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说喜欢自己。贞美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心房似乎在膨胀。
嗯……我……我也……好像……喜欢你,喻宁,不然的话,我现在……现在做的这些事……自己都不能理解。
贞美抬起头看了看胡同上方的夜空,心的一角似乎有一种蓝色忧郁的情绪侵袭进去,是在世间回旋的风吗?是清澈透明
的河流吗?是洒向人间的银色月光吗?
喻宁的声音提高了:
“我说……我喜……喜欢你!要是……不说出来……我恐怕会……憋死的。”
听他这么一说,使出全身力气搀着他的贞美突然感觉心中又羞又恼,猛然停下来,用力踢了一下胡同口的垃圾桶,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然后又定了定神,才重新挪动脚步。
“真烦!你好好走!”
贞美喘了口粗气。
“听说男人喝了酒常常胡说八道,哼!喻宁,你就是证明!”
喻宁似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紧紧闭上嘴。
刚才嘴里都冒出些什么啊!他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贞美一言不发,喻宁的话重重地压在她心上,喻宁的身体也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贞美终于半背半扶地把喻宁带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扶他靠墙坐好,然后踮起脚尖,匆匆敲响了旁边亮着灯的窗户。
“英仙!英仙!”
窗户嘎吱一声打开了。
“就知道是你,死丫头!又喝酒了?哎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点儿啊?”
“今天还有一个人。”
“谁?”
女孩朝贞美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男人软沓沓地靠着墙坐在地上,她吓得哆嗦了一下。
“是……是个男人吧?你……你疯了吗?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死丫头,不行,绝对不行!要是给那个房东老太太知道了,马上就会把我赶到大街上去的,她可保守了。喂,我借钱给你,你把他带到对面那条街上的旅馆去吧!,,
“少废话,快开门!”
“不行,把那个男人送过去,你再回来住我这儿。我可从来都没留宿过男人啊,不行!”
“谁说你留宿过男人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再这样下去,我可要踢门了!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吧?,,
喻宁朦朦胧胧听懂了两个女孩的对话,可是身体一点儿也动不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贞美看英仙不答应,走到铁门前面,双手叉腰抬起了穿着运动鞋的脚。
“喂,我踢了啊!最后问你一次,开还是不开?,,
“好……好啦!哎呀,我怎么交了你这么个不讲道理的朋友!等会儿,死丫头!”
“早答应早好了。”
“一切后果都由你负责!”
英仙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凌晨3点左右,睡着的喻宁,突然酒劲发作,脸贴着地板哇哇呕吐起来。他全身像被沉重的铁块挤压着,在痛苦中挣扎着,把昨晚吃的、喝的一点儿不剩全吐了出来。
屋子的主人英仙吓坏了,差点儿尖叫着跳出门去。呕吐出来的东西发出酸溜溜刺鼻的气味,她捏着鼻子,把窗户开到最大,紧紧皱起眉头。
“有没有胶皮手套?”
“没有。死丫头,你看看他吐的!哎呀,我快气死了!,,
“别光顾叽叽咕咕的,快拿个家伙来,总得收拾一下吧。,,
“拿什么呢?我都气晕了!”
“拿个塑料盆来,待会儿我给你洗干净。”
贞美把朋友满脸不情愿拿来的盆放在旁边,开始用双手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哎呀呀!喂,喂!贞美,你在干什么呀?”
“别烦我了,快去拿块抹布来。”
喻宁听到贞美捧起自己吐在地上的东西盛到盆里的声音。
贞美接过朋友拿来的湿毛巾,轻柔细致地擦了擦喻宁的嘴角和脸,然后简单擦了擦自己的手掌。
“啊?你……不会不打算洗手吧?”
“别担心,睡前会洗的。”贞美不经意地随口回答。
喻宁把胃里的东西吐光后,浑身发冷,禁不住打起寒战来。贞美拉过叠好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你还给他盖被子!要是他再吐了怎么办?”
“我给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