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自信地伸出4个手指头,但他看上去至少有10岁了。
“4岁?那你的身体是爆米花呀,长大后得有4米吧?”
孩子天真地咧开嘴笑了,把手往前伸了伸。
“小家伙,早晚是你的!不过,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只是看着空中的冰激凌,伸着手。
“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说就不给。”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喻宁说着把冰激凌递了过去,孩子一把抓住,慢慢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从后面看真像个熊宝宝。
他跟老婆婆一起住,应该是她的孙子吧。可能老婆婆的孩子中有谁生下了低能儿,就送到这里丢给母亲,自己则逃到大城市去了。
“老奶奶,您的玉米卖吗?”
夏末的一天,喻宁开车经过这里时,看到老婆婆在田里掰玉米,曾这样问。结果老婆婆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对他不理不睬。从那孩子的穿着和脏兮兮的脸来看,老婆婆对他的照顾并不细致,但孩子却总是笑嘻嘻的,似乎无忧无虑,从不羡慕别人。
孩子舔着尖尖的锥形冰激凌,回头看到喻宁对他挥手,就停下脚步,大声喊道:
“叔叔,嘣!”
“什么?”
“叔叔,嘣!”
嘣?嘣是什么意思?是开枪打我的声音吗?不应该啊,没有理由啊。啊哈,棒!是说我好,夸我的意思啊……想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的喻宁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你也嘣!”
“嘻嘻,叔叔嘣!”
“哈哈,你也嘣!”
“叔叔,嘣!嘣!”
哎呀,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糟糕,我在干什么啊?
喻宁对孩子挥了挥手,快步朝贞美所在的房子走去。
溪涧流水潺潺,溪边曾盛开着黄色的鸡爪草和野草莓,现在都凋谢了,蝴蝶花也谢了,缠绕在宽翅卫矛树上的络石和藤的叶子也几乎掉光了。
夏天先离开了大海,夏日余韵藏在山里,像游击队一样一小股一小股地后退。树叶上处处留着红色的印记,仿佛是夏天跟太阳大战一场留下的伤痕。不知不觉中秋天已经控制了山的大部分。
夏末的8月30日,下午4点左右。
喻宁给贞美连衣裙下面露出的一动不动的双脚画了一张素描,边喝西瓜汁边画的。
那些脚趾仔细看看非常可爱,像把从土豆地里挖出来的最小最可爱的10个土豆按大小顺序排列起来粘在脚掌上似的。
喻宁把自己的这种心情画进素描里,自信十足地把素描簿递给贞美看。
“怎么样?画得好吧?”
“干吗画人家的脚啊?上次是手,上上次是下巴和脖子,还画过耳朵……到底为什么把我分解开来,一部分一部分地画?”
“哎,别往什么可怕的方向想!明明是你叫我画你的肚脐的嘛。对了,你知道吗?你全身上下最漂亮的地方就是10个脚趾,我画了以后才知道。奇怪的是,画你的脚趾时,我一直忍不住兴奋,连手指都发抖呢!”
“天气太热了,你都变得不正常了。”贞美“啧啧”咂着嘴说。
“嗯,总得给个评价吧?”
“可爱。”
“是吧?”
“不是,我说的是爱慕我的脚趾的你的手指。”
“这样的话,让你的脚趾和我的手指集体结婚怎么样?”
喻宁像弹钢琴一样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贞美的脚趾。
“别玩了!喻宁,你忘了一件事吧?”
“午后的吻?”
“错!”
“啊,对了,差点儿忘了。嗯,时间正合适,现在也过了最热的时候了,正好去。”
他画画前给贞美穿上了休闲服。这时,他左手举着连体泳衣,右手举着比基尼。
“今天穿哪件呢?”
“你说呢?”
“我还是喜欢这件!”
他晃了晃右手里蓝色的比基尼。
“你说呢?”
“我也喜欢比基尼。我的身材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