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看了他一眼,目光从高处扫过,继而用俯视的姿态简单地打量完房间里的所有人,拉了他的椅子过来,松弛地坐了下去。
"我正是苍御家的零,当今世界上唯一一个用苍御为自己命名的人。也是……"他将头颅环过来,目光慵懒涣散却又锋利无比,"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级能力者,神血值0.97,最接近神的人!如果加百利少爷你憎恨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称呼我为上帝。"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海琴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吐词,仿佛用尽全身力量,才压制住胸膛中即将奔脱的野兽。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贝基凯整理了一下,从书桌内走了出来,站到海琴面前,挡在他和零之间。
"坐下。"贝基凯命令道。
海琴和他对视僵持,并没有立刻听从他的命令。
"坐下!"
海琴膝盖一阵虚软,颓然坐回了他的椅子。
贝基凯看着面前4个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道:"这位就是苍御家的传人--零。我找他来的原因……"
贝基凯盯了海琴一眼,才继续说:"为了找到权杖,我们需要苍御家族的帮助,而零是苍御家这一代的传人。他不但将苍御家的族谱交给我做寻找权杖的依据,还会加入你们的团队,跟你们一起寻找权杖。"
贝基凯说完,气氛忽然沉重得憋闷。透虽然不明白什么是苍御家族,不过有一个貌似能力很强大的家伙加入他们,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欢迎!欢迎!"
透喊完还鼓了几下掌。孤独的掌声让死寂的夜更加闷得发慌。透更加不明白了。
"父亲。"
海琴抬起头望着贝基凯:"苍御家的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贝基凯知道他真正要问的是什么,回答道:"苍御和我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海琴的声音有点虚弱。
"哼……"
冷笑声,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归到零的身上。
"这么难开口的话,还是让我来说吧。"零眼中含着冰冻的笑,一只手撑着头,懒懒地看着海琴,慢悠悠地说,"上个月,贝基凯来见我,希望我能够加入你们,协助你们找到权杖。因此他向我提出了一个很诱人的条件,所以我答应加入你们,并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们。而这个诱人的条件就是他承诺在事成之后,用他的血为我浸透苍御家的族徽。"
"用父亲的血浸透苍御家的族徽?"海砂定定地注视着零,重复道。
零垂下眼帘望向她,面带微笑道:"贝海砂小姐,我的意思是,事成之后,我将用我的手,带走你父亲的生命。这样说,你懂了吗?"
"带走……"海砂的视野忽然模糊了,"爸爸。"
"滚!"
海琴一把推开书桌前的贝基凯,操起那本紫色的羊皮书,重重地摔在零的肚子上。
"滚回你的老家去!我们不需要你!什么协议、帮助!我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你超过一秒钟!"海琴指着门冲他吼道,"立刻给我离开这里!滚!"
零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去看海琴。
"这是我和贝基凯之间的约定,你无权,也没有资格取消。"
"是的!"贝基凯拉住海琴,厉声道,"这是我和苍御家的约定!你们谁都不能干涉!"
"嗯哼。"零似笑非笑,瞟了海琴一眼,说,"小孩子要听爸爸的话哟。"
"混……混蛋!"
海琴一声爆吼,房间内的气温陡然下降,白色的雾气立刻凝结,模糊掉了窗户,细小的霜粒迅速蔓延,连灯光都似被冻结。所有人的嘴唇突然都变得干燥冰冷,睫毛上甚至凝结出雪花状的物质。
突发的变化让透慌忙四望,只见冷气的源头,竟是在海琴的拳头。
一个浓缩了寒流的乳白色小旋涡,正在他的手上迅速变大。
"海琴弟弟,你在干什么呢?你还能制冷……"透没来得及问完,海琴的嘴角忽地抽动了一下。
"去死!"
顿时,集卷了寒气的旋涡呼啸着向零扑了过来,打着圈,越靠近他便越发尖细,仿佛一把钻向他的冰冻螺丝钻。
从海琴开始积聚力量,到此刻冰钻的发出,只用了短到不可思议的工夫。零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好像知道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任何挣扎和反抗都是徒劳的,此刻要做的只有从容地面对死亡。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只见冰的钻头马上就要撕破零额头的皮肤了,他额上甚至已经凝结出了一块霜斑。
转瞬间,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海砂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样微小却惊心动魄的两个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