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砂尖叫着醒过来,身边有种很冲的烟草味。她厌恶地捂住鼻子,瞥眼一看,本能地冲不远处的大树下那个沉黑的背影埋怨道:
"你怎么又吸烟了?"
"女人。"
零眉头一皱,才压住的火气又蹿了上来,"你干吗要多……"
后面的话给他自己生生吞了下去。
他本是不需要海砂来救他的,甚至还有点埋怨她。海砂都能净化的东西,他更是能轻松应对,刚才他只是想多观察一下,以确定结界的主人究竟是谁,他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
但是真要埋怨这个拼命"救"自己的女孩子,很难。
零深吸了一口浸透草木清新的空气,踩灭吸了一半的香烟,向海砂走了过来。
海砂眨了眨眼睛,爬起来,看到自己正靠在一棵很大的树下面,周围都是郁金香的植株和湿润的泥土,只有她的身下很干燥,软软地垫了层树叶和干草。受伤的双脚也被温柔地包裹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下,用来包扎的纱布是零衬衣上撕下来的袖子。
"我怎么了?"她摸着头问零,莫名地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
零瞥了她一眼,说道:"能量耗尽,累倒了。"
"累倒了?……哦!"海砂回忆起晕倒前的情景,立即站了起来,抓着零的衣角问,"你没事吧?"
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眉宇触动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才道:"没事。"
"哦。"海砂放下心来,连忙松开手,尴尬地看了看四周,问:"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它们都没有了吗?"
"那是死灵。"
"死灵!"
零瞥了海砂一眼,道:"死灵是人类死亡后的灵魂力在自然分解前被能力者有意聚集操纵的结果,它们本身是无害的。"
"嗯。"海砂点着头,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的梦,已经两次了,梦到透,还有雪莉以及玻璃的暖房、盛放的郁金香,还有蛛网,蛛网中央的海琴被可怕的黑暗包裹。
"零!我做梦了!"
"噢?什么梦?"
"我梦到……"海砂想慢慢说明,但胸口突然火燎一般急迫压抑,"零,透有危险!"
看到海砂为其他人急迫得要命的样子,零反倒一身轻松,悠悠地说道:"告诉我你看到的景象,我带你去。"
"玻璃暖房,满眼都是盛放的郁金香。"
"手给我。"零向她伸出双手。
海砂听话地将手交给他,却在无意间,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十字形的疤痕。疤痕很深,那个伤口一定很大。如果估计没错,一定深到动脉了。
"这是什么?"海砂忍不住问。
零触电般缩了一下,转念还是伸过来,抓住了海砂。
"没什么。"
零语调平常无比,海砂安心之际,却意外地注意到他右手手腕上也有一个同样的疤痕。
"这个……"海砂才要疑问,忽见身体两侧的树木和花草都开始模糊起来,图像仿佛被人急速后拉,越来越模糊,光线却越来越亮,最后银色的光芒笼罩了她,就像被月亮的碎片包裹。
"这是什么?"
"我的能力,月光通道。"
"月光通道!"
海砂惊呼着,感觉自己被一片银光淹没。
再次张开眼睛,在她面前,取代银光的是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一张大到离谱的蜘蛛网出现在她的面前。
"海琴!"
寂静中,透的声音在她的右侧响起。
这就是梦中预测到的地方啊!海砂转过头来,透就如她梦中所见一样,伸出双臂,向蛛网中心的海琴拥了过去,马上就要碰到他了。
"透!不要去碰他!不要碰哥哥!不要!"
透惊诧地回头,海砂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