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渐渐昏暗,我们做好了道别的心理准备。
“你是选孔雀的人,祝你开屏。”她说。
“你是选老虎的人,祝你……”我想了一下,“祝你吃得很饱。”
她突然笑了出来,终于看到她的笑容,我也笑得很开心。
离开校园,我感到无比轻松。
以前跟刘玮亭在一起时,因为有情书的压力,难免多了份不自在。
现在什么都说清楚了,聊天时更能感受刘玮亭的纯粹。
纠缠六年多的愧疚感终于一扫而空,我觉得双脚几乎要腾空而起。
刚走进家门,不禁闭上双眼,高举双手仰身向后,心里呐喊:
终于可以爱人了!
我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爱人的能量。
“干吗?溺水了在求救吗?”
李珊蓝正站在院子,纳闷地看着我。
我睁开双眼,嘿嘿两声,算是回答。
“是不是捡到钱?”她说。
“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钱。”
“我是选孔雀的人呀,你能期待我说些有气质的话吗?”
我不理她,顺着阶梯爬上楼。
“喂。”她在楼下喊,“明天再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我倚在栏杆往下望。
“明天是2月14情人节,我要去卖花……”
“门都没有。”我打断她。
“这样好了,二八分账如何?”
“不是钱的问题。”我说。
“你该不会想要三七分账吧?”她说,“这样太狠了。”
我有些无奈,摇摇头说:“我不习惯像上次那样卖花。”
“我也不习惯呀,不过为了赚钱也没办法。”她说,“不然就四六吧,再多的话就伤感情了。”
看了一眼她求助的眼神,只好说:“好吧,我帮你。”
“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她笑得很开心。
隔天要出门卖花前,我还是有些踌躇,李珊蓝给我一副深色太阳眼镜。
“干吗?”我说,“太阳又不大。”
“戴上了它,人家比较不容易认出你。”她说。
“我这种翩翩风度,即使遮住眼睛人家还是可以认出我的。”
“是吗?”她笑了笑,又递给我一根手杖。
“又要干吗?”
“你干脆装成视障人士好了。”
“你真无聊。”我瞪她一眼,把手杖和太阳眼镜都还给她。
这次卖花的生意更好,全部卖光一朵都不剩。
虽然我仍是遮遮掩掩,还是被两个学弟认出来。
花卖完后,李珊蓝数了些钱要拿给我。
“不用了。”我摇摇手。
“你……”她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像是选孔雀的人?”
“不。”她说,“你确实像是选孔雀的人。”
“那你想说什么?”
“你不要钱,是不是要我以身相许?”
“莫名其妙!”我骂了一声,隐隐觉得脸颊发热。
她倒是笑得很开心,神情看起来甚至有些狡黠。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会跟你要钱?”
“对呀。”她笑着说,“如果你要钱,我宁可不要你帮。”
我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被她摸得这么透。
我在该受诅咒的情人节夜晚到研究室去忙,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回家。
洗完澡,准备舒舒服服睡个觉。
梦到庙会的锣鼓喧天,舞狮的人将狮头贴近我,吓了一跳便醒过来。
门外传来响亮的咚咚敲门声,下床开了门,果然是李珊蓝。
“下来吃饭吧。”她说。
“现在?”看了一下表,不禁失声大叫,“现在快五点了!要吃晚餐、宵夜,还是早餐?”
“别哭了。”她笑了笑,“下来吧。”
她在房间内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还有一瓶剩下三分之一的红酒。
她将酒倒入酒杯,刚好盛满两个酒杯。
“客人喝剩的。”她指着手中的空酒瓶。
我望着一桌满满的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材料昨天下午就准备好了。”她说。
“那为什么现在才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