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女生终究还是抵不过漂亮东西的诱惑,银光闪闪的链子一提出来,喉咙里便自然而然的发出惊艳的感叹。
坠子是心形的,两边有细碎如流苏一样的亮片垂耷下来。
"好看吗?"姜莞尔将项链放在胸前比画一番。
怎么能不好看呢?亮银的颜色衬的她肤色越发透明的白,被山楂染的红润润的双唇,微翘着上挑起一个弧度,满怀期待地朝他问着。
可是那双老旧的手套,提着那串价值不菲的首饰,扎在他眼里,像一根刺。
痛又如何?男生仍旧温柔地笑了,俯身碰碰她娇艳的嘴唇,喃喃道:"丑死了。"
女生翻手要去捶他的肩,嘴唇得闲后很认真地又问:"怎么不好看?是不是太老气了?"
男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手臂紧紧扣住了,长叹一口气:"不丑不丑,是太漂亮了。莞尔,你长这么漂亮干吗?我啊,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圈着你,生怕你叫别人给拐跑了。"
他的甜言蜜语倒不常听,女生"咯咯"笑起来,埋脸轻轻蹭他胸前的扣子:"你不圈我也不跑,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仲流年放开她,双手依旧扣着莞尔肩膀,四目相对,半开玩笑又半是认真地问:"要是有一天,别人拿金山银山诱惑你,你也不走?"
佯装考虑了一下,看他真的有些担忧起来,她连忙回答道:"这链子要是别人送的我肯定不收,他……他叫安宸,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我哥哥。"
到底是朋友还是哥哥?仲流年被弄得云里雾里,但看她急红了脸蛋,心下立马不忍起来。在女生额上啄上一口,他语气安然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小傻瓜,哄着你玩呢。"
女生还是有些委屈地抬眼看他,半晌,才又展颜笑了起来。
男生刮刮她鼻尖,小心把链子收了,拖过她的手来:"走,吃鲇鱼去。"
那时,他是真的相信她。
若是不相信她,又怎么会下定了决心要和她一起。
只是有时会不相信自己,是不是真能给她许过的幸福?
若是最终不过是拉着她一起受苦,他能不能坦然让她离开?
可是她如果真的离开,他又该如何收场?
有些毒,染上了就戒不掉。
有些人,牵过了就放不开。
比如姜莞尔。
恍惚中,流年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睁了沉重如铅的眼皮去看。
姜莞尔显然跑得很急,小脸通红,还有些气喘。她搓搓手,拆开一袋药,连着水杯递给仲流年。
"止疼的,吃下去一会儿就管用。"
仲流年碰触到她那只冻得冰凉的小手,手臂通过一道电流,竟不自觉地怔了一下。迅速抽回胳膊,他皱皱眉头,仰面把药喝了下去。
又紧闭了双眼,仲流年语气有些低沉:"你用我的电话告诉李秘书,叫他完事了来这接我。"
姜莞尔点点头,伸手去他口袋里掏了手机出来,沉甸甸的。
摆弄一会儿,从紧急联系人里一下子便找着了李秘书电话,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才发觉有些不好开口,想用眼神求助流年,他却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那边,电话已然被接起。
"喂,李秘书,我是姜莞尔……"
"哦……不是,他在我家……"
"他现在很不舒服,叫你事情办完了开车来接他。"
"不是的,是他送我回来,我看他身体状况不好,所以……"
笨拙地解释了一番,那边狐疑的李秘书终于回一声"好的,我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
姜莞尔望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兀自出神,心中默默希望李秘书不要像刘芝言般嘴巴漏风,否则,她日后非得遭受更多的冷眼不成。
唉,日子已经够不好过了。
放下手机,姜莞尔正要喝口水定定神,手却停在半空。
仲流年正拿手背撑了头,一双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眯着眼打量她。狭小晦暗的屋子,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仿佛一下子有了焦点,一下子点亮许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