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叫吴子清的少年,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大管家忙回答道。
“好好好!就是这个好!”弄明白了的钟茗婉哈哈大笑,“这人的诗才实在是好,沉玉表哥,就要他了!”
“哼,知道这么多又硬又臭的典故,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语含讽刺却又故意写得中规中矩,不怀好意,不怀好意啊。下一个!”
“切,肯定是被人说中了心思。”钟茗婉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可惜她不是这场考试的主考官。
“挥帚日当午,汗滴脚下土。谁知厕中香,坑坑皆辛苦。”碧桐念完这首诗后愣了半晌,这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潘沉玉也愣了一会儿,而后拍案大笑:“妙啊!实在是太妙了!真是活灵活现地写出了打扫茅厕的艰辛。”
“妙什么妙?这分明是剽窃!这分明是剽窃了唐诗《锄禾》!”钟茗婉也拍案而起,真当她是文盲吗?
凤梧和碧桐也傻傻地看着自家公子,公子不可能连这都没有听出来吧?
“剽窃又怎么了?”潘沉玉无所谓地轻抚扇子,“只要剽得巧、剽得妙,能借他人之语表自己之情,那便是好。哈哈,和原诗正好一进一出,真是有趣。是什么人写的?”
“是一个叫古窈娘的姑娘,今年十九岁,相貌倒也清秀,言行也很伶俐。”大管家也是一个伶俐人,当然知道自家二公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就是一个打扫茅厕的下人,四肢齐全、不疯不傻就成。
“好,就是她了。”潘沉玉一锤定音,决定了这场别出心裁的选拔的最终结果。
“你怎么能这样?剽窃的有活干,原创的反而没活干,这不公平!”钟茗婉大怒,仿佛那个没活干的人便是她。
“茗婉表妹,你这么认真干吗?你要是舍不得那个姓吴的小才子,我就推荐他去钟府给你扫茅厕算了。”潘沉玉继续嬉笑。
钟茗婉脸色大红,她再怎么粗鲁也还是一个女儿家,哪有专给自己找个男人扫茅厕的道理?
“潘沉玉!”
咣当一声,一个茶杯撞在树上成为碎片。已经闪过袭击的潘沉玉仍然不敢抬头,事发突然,凤梧、碧桐也没有舍身护主的觉悟,大管家更是如入定的老僧,纹丝不动。
“钟茗婉!你想毁我的容吗?”潘沉玉用扇子遮住额头。
“哼,谁让你调戏我?”
潘沉玉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表妹,这个词可不能乱用!我那顶多算……调笑!”
钟茗婉又抓起了茶壶,潘沉玉吓了一跳,忙叫道:“你又擅自动用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可别怪我一会儿在子雍面前告你的状。”
钟茗婉一听这话就犹豫了,如果让堂哥知道这事,她就连到潘府看姑姑的自由也没有了。她只好放下茶壶,可心里的火气依旧未出,便朝着潘沉玉使劲做了一个最丑怪的鬼脸。
潘沉玉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叹了一口气,真让他娶表妹为妻,他宁愿娶个曹大姑。
“是我吗?真的是我吗?”郑窈娘激动地想把手指头放到嘴里咬着,以确定这不是在做梦,却想不好该放哪一根指头,只好把十根指头都放到嘴边扒着。在她的身后,是一堆唉声叹气甚至哭丧着脸的落选者。
“没错,就是你,古姑娘。”大管家有些受不了郑窈娘的恶心样,转眼看了看落选的吴姓少年,却看到一脸解脱后的喜悦,看来不怀好意的人应该是这位古姑娘才对。
“古姑娘?对对对,是我,正是我!”激动的郑窈娘险些忘了自己和小弟都改用了娘家的姓。当然,郑少清是担心丢了郑家的脸,而她是担心被郑家发现踪迹。